现在我已经完全不知道鸭子在看什么书了，我们各买各的书，各拆各的包，有次我买了一包出东野圭吾的书，打开的时候，鸭子正好在边上，瞄了一眼说，你买书怎么也不问问我，这些我都有。然后我就把我买的新书都送人了，借了她的旧书看。交集这了一次，随后再次阅读失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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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风飞扬的鸭子（31）

妈妈：“食字兽”的阅读链

黄啸

鸭子常常跟人投诉的话就是，我妈妈小时候从来没给我讲过故事。此话两说，生她，我真没做好准备，身体当了妈，觉悟完全跟不上。那个年龄和心智下的我，根本没玩够，每天顾着自己看书，爬山，周游列县列市列省列国，早出晚归，经常跟她两头不见，几乎没正常给她讲过一个故事，念过一本书。这事说起来很不称职，很不像话，很不着调，但是最大的受益者是鸭子。她因为有从娘胎带来的阅读饥饿（鸭子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我因为妊娠反应剧烈没地方可耍，没人可玩，每天除了看书就是看书还是看书，那个阶段是真正的饕餮阅读，情绪胎教差点，文化胎教还行吧）。

鸭子还没上小学，就莫名其妙地认识了大量汉字，莫名其妙地能看书了，莫名其妙能看西片字幕了。先是磕磕绊绊就着拼音看的，拼音也不知道是怎么会的，很快拼音也甩了，大部头的书抱着就啃，真有股穷人家孩子早当家的意思，没人给讲故事，咱自强不息呗。鸭子这么囫囵识字、填鸭读书的最大坏处是至今念半边字。经常一本正经跟我讨论宇宙大事，关键词我常常听不懂，比如“如（糯）米”，比如“诉公（讼）”，比如“允（吮）指”……我弄明白她说的什么之后，常常没心没肺地嘎嘎大小笑。想想也是可怜见的，我小时候还有老爸给讲《地道战》、《铁道游击队》呢，人家鸭子都是自己黑暗中摸索的，容易嘛？能读对一半不错了。除了认半边字，还有一个事，我一开始没管，到现在彻底失控，鸭子的无章法阅读，常常惹得很多大人目瞪口呆，也没别的，就是两个字，杂食。我给她起了个名字，叫“食字兽”，只要有字的东西，别让她碰上，碰上就给你吃了去，典型的放养动物状，永远饥渴。这个人从小3分钟不打上房揭瓦，但是小疯子一遇到字，人就跟烧红的烙铁遇到水一样地，“滋”地凉下来，突然安静得像个小木头人，也不是，是个默默吃字的小木头人。此人吃饭看书，走路看书，坐车看书，拉粑粑看书……为了缩短她漫长的吃饭时间，加上保护肠胃，我今年早些时候下了第N号“总统令”，以后吃饭不准看书了，专心吃，吃完再看。没书看，她就伸着脖子看垫盘子的报纸，逮什么看什么，不挑不拣：街头八卦，“神七”问天，寰球气候，局域战争，政府公告，小区邻里，不孕不育广告……还得随时跟你讨论。老天，就她那点理解能力，突然吃下来这么多垃圾一样杂乱无章的信息，谁爱跟她讨论啊？付费我都不愿意搭理。大家都说我写博客多勤奋啊，劳模一枚，其实所有优点背后，都有不可告人的病态。我的病态就是强迫症，博客的勤奋劳作，除了强迫症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家有“食字兽”。鸭子一天到晚追着我屁股后面念叨，你今天博还没写呢。所以造成我每天夜里得给鸭子写篇博，供她第二天看着玩，这就像订的牛奶，天天都得喝，或者是心水零食，营养不重要，零食必须得备着。因为所以大概可能，我就成了博客狂人。那时候毒舌冒号还不是我冒号，他就开始隔着一条红荔路毒舌我了：你写那么多博客有病啊？又没稿费，不写挠墙啊？对，不写鸭子和我一起挠墙。

鸭子的阅读品位，俗入地，雅上天，童话不嫌弃，名著不畏惧，小报社会版，食物养生经，情感八卦事，股票彩票经，逮着啥是啥，阅读速度那叫一个快，“噌噌”两下一本书就看完了。老是让我联想到我养过的狗狗点点，点点吃东西从来不嚼，抢到嘴里，咕噜就咽了。鸭子阅读就是这个路数，搅拌上一个小学生的理解能力，这锅粥煮的。整个小学阶段，三四五六年级吧，常常是前一分钟看她捧着林语堂《生活的艺术》、《吾国吾民》，王小波的《思维的乐趣》，狄更斯的《双城记》，刚刚感叹一下书品不低嘛，转脸又抱着书皮翻得稀巴烂的马小跳呵呵傻笑了。前年暑假吧，我们搭邮轮玩，在海上游荡一个星期，我带了本鬼子的《一根水做的绳子》，鸭子看完了自己带的一包子书，就抢我的看。看完了就给同去旅行的青梅竹马凯小子讲书里有关青春与性的故事，把那小子给惊的。跑去跟她妈妈说：妈妈，鸭子什么都懂！邮轮空间有限，两人整天四处考察，每个角落都踏遍了，在夜总会门口，她镇定地告诉凯小子，这里面可能会有出卖肉体的女人。又把凯小子震了下。

这是那一年游轮，鸭子终日跟凯小子混，做仰卧起坐和谈人生。

也乱入两张我自己，那时候胖些，胖气色就好，很难两全啊。

还有最近鸭子跟我抢着争着把《1Q84》上下两集看了，一边看一边叹超好看超好看，然后就到我书柜里，把村上的书都刨出来看。弄得我们同事接下来看《1Q84》都发愁得不行，说：这些鸭子也看了啊？看了一会儿，又念叨，这些鸭子也看了啊？让成人心有余悸的当然是村上那些寓意深长的性描写，让这么只愣头青鸭子先嚼了一边，行不行啊？行不行的，反正也嚼了。

鸭子口中的“肉体”这类似是而非的经验，显然来自阅读。成人小说里面少不了性描写，这在鸭子早就平趟了，对抑或不对，对她来说，等我发现的时候，反正已经是“两岸猿声啼不住”。

想想小时候，爹妈对我基本大撒手，但是在阅读上，还是很受限制的，都上初中了，《大卫科伯菲尔》不让看，《红与黑》不让看，《红楼梦》不让看，武侠不鼓励看，更别提《查泰来夫人的情人》和《金瓶梅》了，必须严禁……但是，要知道贼惦记的东西，谁也拦不住。整个初高中阶段，让看的不让看的，我一本没耽误一本没少看。也没因此成了不良少女和失足青年。人生路上，该惑惑，该错错，该撞撞，该懵懵，现在不也栋梁得紧（起码是家庭的栋梁，这事没人跟我争吧）。人生上哪找无菌空间去呢？现在的小孩子吃的什么喝的什么？女孩子十二三岁就熟了，跟鬼妹们一个节奏，你不让她看书，还有网络呢，就别提网络密码那个聋子耳朵了。所以我在阅读上，基本不限制她（主要是想限制也来不及了），不是有句话叫“学音乐的孩子不容易学坏”吗？我想起码爱阅读的孩子不寂寞吧。任何时候，有书为伴，有自己的精神存放处，这是抵御这个荒芜世界多么好多么无敌的武器啊，看吧看吧不是罪。

现在鸭子喜欢郭敬明，每个月为了个《最小说》不知道要往小报亭跑多少趟。这事稍稍不高级点吧？我们为这个常常红脸。我有时候会说，你起码应该看看韩寒。她就很火地说：韩寒不也是写青春小说起家的吗？怎么就他高级，郭敬明不高级了呢？我说《独唱团》和《最小说》还是有区别的吧？前者起码操心了一点点人性和社会。她说：对啊有区别，《独唱团》就是新杂志版的《收获》，一本正经的，都是大人物写的；《最小说》培养青春写手！

算了，不争了，再说这两者还真没有天壤之别，再说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徒伤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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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子：保持一种姿势到天荒地老

完荃

我很爱看书，爱看到已经可以称为书虫。像小四说的一句话，虽然具体的不记得了，不过大意是：只要给我看不完的书和喝不完的咖啡我就可以保持一个姿势到天荒地老。书和电视剧还有音乐，可以并列为我目前人生的三大最爱。所以我看书的习惯一般是在床上捧着一本书，塞着耳机听着电视剧主题曲，虽然很爽，但偶尔也会有悲剧发生，如果洗了澡的话可能会看到睡着。不过结局一般是早上因为MP3没电所以闹钟不响，最终错过上学时间。所以现在我看书一定要设睡觉时间的闹钟以防重蹈覆辙。

我很爱看小四、痞子蔡，还有落落九把刀那些青春写手的书。不过最近看了村上春树的《1Q84》，觉得也很好看，准备在暑假内把他的书都看完。我以前还很喜欢那种修仙的书，不过已是过去式了。我不喜欢韩寒，但这跟我喜欢小四没有关系。虽然一开始我确实是带着不屑的心情去看的，但是看完后觉得实在不是太好看。他的书的序言常常让人联想到一个愤世嫉俗的人，而他的小说实在不是我的菜。有一段时间我想把韩寒和小四对比一下，于是买了很多他的书。我看了《三重门》、《长安乱》还有《他的国》，《像少年啦飞驰》看了几页，然后就毅然地把它们放进了书柜几乎没有碰。我这么说并不是贬低韩寒什么的，喜欢韩寒的也有很多人，我不苟同。我不喜欢太愤世嫉俗的人，但我也不会去骂那些喜欢韩寒的人，就像他们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小四这么矮这么娘的人。

至于小四，我喜欢他的书不是风格什么的（事实上他也没有风格，几乎是写一本书变一次），纯粹是因为觉得好看。我觉得他可以做到如果写搞笑的话看的人就会笑，比如《梦里花落知多少》。这本书真的很好笑，但是郭敬明就是有办法把一本好笑的书让人看的时候在笑，不看的时候静下来想一想就会想哭。因为总是会觉得他这种看起来很好笑的写法下面，隐藏着浓重的悲伤。如果写悲伤的话就会让人不停地为里面的人物心疼。会不明白易遥为什么不接受别人的关心，会觉得易遥妈妈的苦心根本没有人谅解，所以会让人一直沉浸在《悲伤逆流成河》的氛围中不能自拔。或者是一种容易变换的写法，比如《小时代》。我看《小时代2.0》的连载总是担惊受怕，像有一期的结局：顾里倒在地上没有呼吸了，但是下一期却又告诉我们顾里只是睡着了？！所以现在我已经习惯了看《小时代》的上一句话还非常地欢腾，而下一句就会让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痞子蔡和落落的书应该是因为我这个年龄的女生都喜欢看爱情故事。痞子蔡的风格很鲜明，是那种一看就会明白这是痞子蔡写的那种。他书里的爱情总是让人着急，因为除了《孔雀森林》我没看过，别的无一例外相爱的人都是在最后几页才会真正在一起。而落落，其实我不是很了解，但是很喜欢她的《年华是无效信》和《尘埃星球》。前者是两个女生的友情，后者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情感。都会让人看了很为他们揪心，想知道为什么那么好的朋友会这样，想知道难道两个要好的男孩中小的那个大了以后就会瞧不起大的那个吗？

这些都是我的真实想法，如果得罪了某些读者就不好意思了。说不定过一两年，我自己也不这么想了。

一度看这类仙叨叨的书，还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