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导演冯小刚可能自己没想到，时隔二十五年再度执导电视剧，竟然会迎来豆瓣4.7分的局面。《北辙南辕》的演员阵容可以用华丽来形容。且不说蓝盈莹、金晨、王珞丹、韩庚等主演，就是来客串的，也是宋丹丹、黄渤、任素汐、朱一龙等大牌演员。无论是镜头调度还是场景美术，冯导的功力也没有倒退。但问题还是出现在了人物和故事上。观众普遍的意见是，这部剧太“不接地气”，已经“不了解现实生活是什么样了”。大家会有这样的看法，是有道理的。拿几位主角来说吧，戴小雨在国外生活5年，因为发现未婚夫没离婚而回国。回国后天天睡大觉，就因为能喝酒，人长得漂亮，被大老板请去做公关。身为要照顾两个孩子和老公的家庭主妇，司梦在业余时间抽空写作，竟然轻轻松松就卖出了20万版权费。冯希只做过代购和微商，几个投资人却很放心地把餐厅的经营交给了她，似乎完全不用考虑赚不赚钱。这样的人设在电视剧里随处可见，一股“悬浮感”始终萦绕在广大观众的周围，难怪大家都对这部新剧不买账了。但问题可能不是“不接地气”，恰恰相反，作品实在太想“接地气”，才会拍出这样蹩脚的作品来。时下，女性群像剧很受观众欢迎，《欢乐颂》《三十而已》都是最好的例子。电视剧的主要受众是女性，反映她们在生活、工作中遇到的困境，显然是个好主意。电视剧最好还能和当今的社会热点话题搭上边，这样一来既能批量制造话题，又能引发公众的热烈讨论，何乐而不为？此前的《都挺好》聚焦原生家庭对女性成长的影响，《小欢喜》讨论家庭教育对孩子成长的影响，都取得了不俗的收视成绩。于是，几种“成功配方”被汇集到《北辙南辕》里来，可事与愿违，观众的感觉就像读这个拗口的片名一样难受。根本问题就在于，剧中堆砌了很多“收视密码”，缺了点沉下心来体验生活、讲述生活的耐心和热情。遥想当年，冯小刚的《甲方乙方》《不见不散》等作品开了贺岁片的先河，在中国电影史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些电影为人津津乐道的地方，就在于冯小刚对百姓日常生活的熟悉、对草根精神的精确把握。可能是他太希望在作品里嵌入观众喜欢的元素和段落，唯独遗漏了自己对生活的真实看法和体验。《北辙南辕》也许是对所有影视工作者的一次及时提醒。眼下，对很多从业者和制作方而言，拍摄电视剧最重要的似乎不再是艺术质量，而是够不够“热门”，能不能上“热搜”。这样的风潮或许能带来短期的利益，但从长远来看，可能无助于作品的整体内涵。《北辙南辕》带来的争议也不是什么坏事。拍网剧或许并不像想象得那么容易，今天的观众想看什么也不像预想得那么简单。艺术创作没有捷径，深入了解当代社会、认真探索时代话题才是关键中的关键。其他影视创作者也应该引以为戒，拉近与真实生活的距离。
文字：李勤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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