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奕宏×郝蕾。
这对老搭档,周末突然冲上热搜。
但不是因为新剧《八角亭迷雾》。
而是一段大尺度镜头:
郝蕾半跪在地,用口红在段奕宏的胸肌上写字。
老段飘忽的眼神,颤抖的肌肉;
郝蕾漫不经心地偏头,柔弱无骨的手……
两人连一个对视都没有。
但性张力已然喷薄而出。
弹幕已沦陷。
这个片段出自一部18年前的经典话剧。
上周末,高清修复版上线。
又实实在在地翻红了一把。
今天,我们就一起来看看这部「色气满满」的作品——
《恋爱的犀牛》
话剧,本是小众艺术。
但《恋爱的犀牛》却频频出圈。
一方面,靠的是台词。
浓烈的情绪,大量的排比、比喻。
即便脱离话剧的语境,感染力也依旧不减。
堪称金句制造机。
另一方面,靠的就是这一对男女主角了。
俩人多少都有点「疯」。
一个率性而为,难以捉摸。
时而歇斯底里,时而若有所思(再下一秒又去脱别人的衣服)。
一个放浪形骸,走火入魔。
抄起一桶水往自己脑袋上浇,光着膀子「强抢民女」……啥事都干得出来。
可恰恰就是这样一对「疯子」,演绎出了爱情的普世真相。
在这些张狂大胆的表现形式之下,藏着对爱情的独到见解。
十几年过去,常看常新。
就像海报上那几个大字所写:
「永远的爱情圣经」
马路(段奕宏 饰),一名犀牛饲养员。
人如职业,不走寻常路。
首先,他是一个「自视颇高」的人。
他打心底里认为自己本该当飞行员。
但因为视力不好,最后只能养犀牛。
他的天赋是嗅觉灵敏。
能通过气味判断陌生人的身份、职业,和他刚刚干了些什么。
不过这就像孔乙己会写四种不同的「茴」字。
乍一听很唬人,其实并没什么用。
其次,他还是一个「脱离现实」的人。
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死磕着自己的一套价值观。
上来就为一把牙刷,杠个没完没了。
推销员坚持买一赠二。
但他只想要一支,并对这种变相捆绑销售的行为表示强烈抗议。
结果把推销员整破防了,当场大哭。
事事较真的人,在生活中自然不太讨喜。
对于爱情的滋味,马路更是懵懵懂懂,从未幻想。
但这天,他遇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姑娘。
明明(郝蕾 饰),一名打字员。
她不认同世俗意义上的成功。
反倒「最讨厌那些人每天学电脑,学英文,学开车......」
听说马路是个饲养员后,她脱口而出:
「养犀牛的人是艺术家。」
马路欣喜若狂,以为遇到了知己。
说白了,从这一句话开始,他就对明明有了「滤镜」。
甚至直接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真命天女。
「我的人生是零,是空落落的一片……我觉得我就要这样一年老似一年。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了你,我觉得你和我一样孤单,我突然觉得我找到了要做的事——我可以使你幸福。」
这场一见钟情,充满了理想化的色彩。
与其说马路爱上了明明,不如说他爱上了自己幻想中的灵魂伴侣。
爱情的开始,总是伴随着这样美好的幻想。
但随着了解的深入,完美情人的假面渐渐会出现裂痕。
明明其实早已心有所属。
她有一个纠缠不清的前任,陈飞。
陈飞是PUA高手,渣得明明白白。
但明明偏吃这套,被虐得死去活来还不想分手。
「他爱怎么折磨我就怎么折磨我,他可以欺骗我,可以贬低我,可以侮辱我,可以把我吊在空中,可以让我俯首贴耳,可以让我四肢着地,只要他有本事让我爱他。」
「如果你爱一个人十分,但你只能表达出一分,那还不如你爱她一分,却能表达出十分。」「忘掉她,忘掉她就可以不必再忍受,忘掉她就可以不必再痛苦……忘掉仇恨,忘掉屈辱,忘掉爱情,像犀牛忘掉草原,像水鸟忘掉湖泊,像地狱里的人忘掉天堂,像截肢的人忘掉自己曾快步如飞,忘掉是一般人能做的唯一的事,可我决定不忘掉她。」「一切白的东西和你相比都成了黑墨水而自惭形秽;一切无知的鸟兽因为不能说出你的名字而绝望万分。」他第一次发了狠,居然当街掳走明明,想永远占有她。
「过分夸大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之间的差别,是一切不如意的根源。有着无数选择可能的信息时代,“死心眼”这个词基本上可以称作是一种精神疾病。忘掉她吧。」「我开始怀疑自己,怀疑我对她的爱情,怀疑一切……什么东西能让我确定我还是我?什么东西让我确定我还活着?这已经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一种较量,不是我和她的较量,而是我和所有一切的较量。」就像明明当初奋不顾身爱陈飞一样,他也非要以自虐的方式爱明明。对待爱情的不服输,也成了马路对抗世俗世界的一种隐喻。
「我怎样才能让你明白我如何爱你?我默默忍受,饮泣而眠?我高声喊叫,声嘶力竭?我对着镜子痛骂自己?我冲进你的办公室把你推倒在地?我上大学,我读博士,当一个作家?我为你自暴自弃,从此被人怜悯?我走入精神病院,我爱你爱崩溃了?爱疯了?还是我在你窗下自杀?明明,告诉我该怎么办?」也许,爱情不是两个人的对手戏,而是一个人与自我不断缠斗的独角戏。整部戏的文本越品越有味道,也时常能够照进我们的生活。就像剧中人说的那样,新世纪是一个浮躁的年代,一个物质至上的年代。看似有无数的选择,却容不下一份纯粹的「爱情」,容不下一个理想主义者。「顺从命运竟是这么难吗?我看大多数人自然而然也就这么做了,只要人家干什么,你也干什么就行了。也有很多次我想要放弃了,但是它在我身体的某个地方留下了疼痛的感觉,一想到它会永远在那儿隐隐作痛,一想到以后我看待一切的目光都会因为那一点疼痛而变得了无生气,我就怕了,爱她,是我做过的最好的事情。」「这是人寻找和确定自我存在的旅程,这种存在需要以某种强烈的方式证明。爱情就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个标尺,但也只是一个标尺而已。」诞生于世纪之交的《恋爱的犀牛》,无疑是先锋话剧的标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