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泪狂想曲:世界上只有一支皇后乐队
2021-11-25
首页微信精选血泪狂想曲:世界上只有一支皇后乐队




才华横溢、跌宕起伏、撕心裂肺、劫数难逃——这世上只有一个皇后乐队(Queen),也只有一个弗雷迪·默丘里(Freddie Mercury)。


本文作者老晴,责任编辑六六制幻。



弗雷迪·默丘里


尽管已经去世26年了,他的歌声依然还是经常搭配着运动员的汗水、热泪和慢镜头,不厌其烦的出现在CCTV5各种节目里。虽然这首歌在刚刚发行的时候被引起了不少媒体的反感,甚至被批评为“法西斯”,但这样的批评阻挡不了它成为40年来全球的体育节目的最爱,是名至实归的《我们是冠军(We Are the Champions)》。


我10岁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是摇滚乐的时候就没事对着大人喊“We will,we will **ck you!”(原谅我当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k/你)但写出这么成功的歌的这样一支成功的乐队一路走来也不是那样的顺畅。



1985年7月13号,主唱弗雷迪·默丘里、吉他手布莱恩·梅(Brian May,下称梅爷)、鼓手罗杰·泰勒(Roger Taylor)、贝斯手约翰·迪肯(John Deacon)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能在Live Aid(拯救生命)的演唱会上浴火重生。


1985年  伦敦温布利体育场 Live Aid 皇后乐队


那天伦敦温布利体育场坐着7,2000个观众,所有人都在跟着默丘里合唱《波西米亚狂想曲(Bohemian Rhapsody)》;观众的热情超出了坐在钢琴前的默丘里的预料,就好像那天看演出的人们来Live Aid的目的就是这首歌一样。


紧接着默丘里拿起话筒,乐队演奏起节奏更加欢快的《Radio Ga Ga》,观众们仿佛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们都变成了木偶,默丘里那离奇的嗓音就是牵线。


《Bohemian Rhapsody 》& 《Radio Ga Ga 》(Live Aid 


就是在那一天,皇后乐队再一次走进乐迷的世界。在1975年发行传奇唱片了《歌剧魅夜(A Night at the Opera)》,皇后的音乐风格就开始从巴洛克流行转向了更多元化的风格:硬摇滚、迪斯科、山地摇滚、放克。然而之后乐队就好像走向了下坡路,那个年代,还没有那么多人能够接受默丘里不寻常的性取向;1984年皇后在南非种族隔离区的演出也让他们名誉扫地。


A Night at the Opera


Queen的这张《歌剧院之夜》可能是摇滚乐历史上最华丽的篇章,把摇滚歌剧这个概念发展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奢华无比。



但是1985年的Live Aid,这场几乎把皇后所有非比寻常的舞台技艺展现出来的演出再一次将他们推向了天皇巨星的位置。这么多年过去了,梅爷想起那个夜晚,也是会说:“弗雷迪是那场演出的灵魂。我们只是贡献了还算OK的伴奏而已,但是弗雷迪把整个演出升华了一个境界。”


现在梅爷和泰勒找到了美国偶像亚当·兰伯特(Adam Lambert),可以说玩得风生水起,去年还在上海演了一场,可以说是名利双收。不过他们哥俩还是会时常聊起和默丘里在一起的日子(据说迪肯不太愿意回忆),沉迷于那既美好又惊悚的往昔。


梅爷、泰勒和兰伯特


泰勒表示他们哥几个亲如兄弟,“但是我们不太懂弗雷迪”。梅爷的话更实诚:“那段日子我感觉我们走在天上,我们有着‘皇后是最牛逼的乐队没有之一’的美好错觉。……不管我走到哪都备受崇拜,被歌迷围得团团转,可是心里贼特娘的寂寞。”


即便乐队不那么懂默丘里,还是不妨碍弗雷迪就这么成了乐队的灵魂。皇后起也默丘里,终也默丘里,成也默丘里,败也默丘里;没有默丘里就没有人们心里的皇后。在故事的开始,他还不叫弗雷迪·默丘里。



1946年9月5号,法鲁克·布勒萨拉(Farrokh Bulsara)出生在位于非洲东岸的英属桑吉巴岛(Zanzibar)的一个拜火教家庭(你可能对拜火教不熟悉,但是你一定知道祆教和明教。对!就是和张无忌的信仰差不多)。你看小布勒萨拉压根不信英国国教,基督徒们就不要对人家的性取向指手画脚了好么。他爹是一个为ZF工作的法庭出纳员,所以小布勒萨拉一家人在殖民地是高人一等的特权阶级。


在小布勒萨拉8岁的时候,他被老爷子送到印度潘洽格尼(Panchgani)的圣彼得教会学校上学了(此地距离孟买约150英里)。该校当时是全球知名的男子寄宿学校。小布勒萨拉是个娇羞又敏感的小伙子,而且牙口不好,整个儿一牙擦苏,还在学校里得了一个“巴基”的外号。


童年的法鲁克·布勒萨拉


后来即便小布勒萨拉变成了大默丘里,他还是不喜欢别人谈起这突出的龅牙。不过据说默丘里那撩人的声线与这龅牙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买屎送金了!


小巴基在学校的生活可以说是大写的寂寞。多年以后,默丘里表示“我都是自己照顾自己,所以成熟的很快。” 老师们蛮喜欢他,送了他一个爱称叫弗雷迪。可以看出弗雷迪对弗雷迪这个名字十分珍爱。 


在上学期间,弗雷迪也有了自己的艺术品位,因为他家人经常带着他去看歌剧,他自己对西方流行音乐也表现出了兴趣,尤其是当年的钢琴摇滚小理查德(Little Richard)和R&B歌手胖胖·多米诺(Fats Domino)。而且弗雷迪还展现出了在音乐上的非凡天赋,据说听一段旋律就能在钢琴上弹出来,他的婶婶发现了这一点之后他家人就给他找了个私人音乐课程。



1958年弗雷迪就在学校组了个乐队,迷倒了隔壁女校的姑娘。一个叫吉塔·乔克茜(Gita Choksi)的姑娘说弗雷迪在台上表演的时候完全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那个娇羞的小鲜肉了:“他就在台上光芒四射,简直就是为舞台而生的!”


弗雷迪学校的无聊男娃子们当时坚信弗雷迪对吉塔一往情深(才12岁啊!到谈恋爱的时候了么混蛋!)。不过吉塔表示自己毫不知情。这不是废话么!我们弗雷迪不喜欢女孩子啊,你们这帮子基督徒怎么会理解啊!


那个女校的另一位同学珍妮特·史密斯(Janet Smith,现在是那个学校的老师)记得很清楚:“(弗雷迪)既瘦小,又敏感,动不动就喜欢喊别人‘亲爱的’。在那个年代根本就不是男生会干的出的事儿。……不过大家很快都接受了他取向和大部分人不一样的事实。如果别人是同性恋,大家都会说我天太可怕了。但是弗雷迪是同性恋,大家都能接受。”



1963年弗雷迪和家人又回到了桑吉巴岛,同年英国对桑吉巴岛的殖民也结束了。隔年岛上就经历了可怕的革命和屠杀,所幸布勒萨拉一家人都逃到了英国伦敦附近的费尔特姆(Feltham)。不幸的是这鬼地方气候不好,更不幸的是弗雷迪他爹的新工作薪水也不怎么样。


18岁的弗雷迪也因此很叛逆:“我爸妈当时神烦这样的我,但是我还是很叛逆。我在他们手底下生活的够久了,我要自己做主,我要举世无双!”而且这时候他也正巧赶上了“摇摆伦敦”的时代,披头士和滚石乐队都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弗雷迪正是要在这样的时代里大干一番。

 

这个时候梅爷和泰勒这两个皇后乐队最初的发起人也开始在伦敦上大学了。梅爷年轻的时候又高又瘦、谈吐温柔、博学多识,却做着要成为伟大吉他手的白日梦(当然最后实现了梦想)。


梅爷是个很有天赋的理工男,1963年下半年,他和他家老爷子在壁炉里捡了块红木打造了一把电吉他,小梅爷给它起了个名儿叫“特别红”(Red Special),一直用到现在。当然梅爷后来也做过一些复制品和变种,但是“特别红”一直都能用,梅爷对其感情很深,还给它起了一些昵称,比如“火炉(Fireplace)”、“老妇人(Old Lady)”等。


梅爷和他的“特别红”


梅爷最初和他的好基友蒂姆·史塔菲尔(Tim Staffell)上大学的时候深受乔治·奥威尔的毒害组了个翻唱乐队名叫“1984”。当时梅爷是真·学霸,在帝国理工学院(Imperial College)学习数学、物理和天文学,要不是玩儿乐队说不定现在正在跟霍金打嘴仗呢!


到了1968年两个好基友把乐队名字改成了微笑乐队(Smile)打算玩儿点新花样,于是在帝国理工学院张贴了寻鼓手启事,而且梅爷放话也比较狠,说是要招一个像米奇·米切尔(Mitch Mitchell,亨德里克斯的鼓手)一样打鼓的牛逼鼓手。虽然门槛很高,但是当时以成为牙医为志向的罗杰·泰勒由于对大学学业深恶痛绝就响应了梅爷的应召(喂!不对啊!你不好好学习是怎么考上帝国理工的!)。


微笑乐队时的梅爷、泰勒和史塔菲尔


泰勒相貌英俊、举止粗暴,是微笑乐队的不二之选。但是泰勒打起鼓来更像The Who的鼓手凯斯·穆恩(Keith Moon),这更厉害了好么;梅爷表示泰勒“调音的时候打得比别人正式演出都好啊!”,当然不会拒绝这么一位天才,微笑乐队三人团正式确立。


史塔菲尔和梅爷、泰勒不一样,并不是理工男,他当时在伊灵艺术学院(Ealing College of Art)就读,也就是这那儿结识了我们的弗雷迪·布勒萨拉。上了大学的弗雷迪长发飘飘、英俊潇洒,看上去有点儿危险,走路从来不走直线,已经侧漏出了摇滚天王的霸王色霸气。


1969年刚开始,史塔菲尔就把弗雷迪引荐给了梅爷和泰勒。弗雷迪用他黑色的指甲、阴柔的气质和让人难以逃离的磁性震撼住了梅爷和泰勒。


“山羊”与弗雷迪  1969年


弗雷迪其实已经辗转了几个乐队了,主要是这哥们性格乖张,喜欢主导乐队走向。加入微笑乐队后也一点儿没变,演出的时候就喜欢喊“老子是主唱,老子爱咋唱咋唱!”这一点让史塔菲尔难以忍受最后脱离乐队了。这算什么啊喂!梅爷你是怎么面对你和史塔菲尔多年的基情的?Er,这时候梅爷、泰勒和弗雷迪已经住在了一个公寓里了(梅爷和泰勒当时对弗雷迪的取向还不太了解)。


1970年,大家伙决定新整一个乐队,并顺利在1971年初招了一个新的贝斯,就是我们熟悉的约翰·迪肯。迪肯也是一个学霸,就读于切尔西学院电子学专业,后来获得了理学硕士学位。(实在不敢想象不爱学习的泰勒是如何忍受学霸们的压力的)迪肯是个寡言少语的骚年,基本不说话,节奏感强贝斯技艺高超,乐队当场就录用了他。


贝斯手约翰·迪肯


弗雷迪觉得圆梦(自己做主的梦)的时候到了,对大伙儿软磨硬泡,让大家穿得越华丽越时髦越好。他还自作主张给乐队起好了新名字。当时梅爷和泰勒已经想了几个名字,比如高富帅(Rich Kids)和大舞蹈(Grand Dance),弗雷迪才不关心队员的意见好么!乐队的名字必须是皇后!“你们听听这皇家范儿,这名字简单粗暴、环球通用,从来不知道我们的人也能一下子记住,而且这也只是‘皇后’这个名字各种优点中的一小点儿而已!”


弗雷迪不仅仅改了乐队的名字,也顺道儿把乐队主唱的名字从弗雷迪·布勒萨拉改成了弗雷迪·默丘里,默丘里罗马神话中朱庇特与迈亚之子,担任诸神的使者和传译。


罗马神话  默丘里


梅爷在默丘里去世多年以后说道:“换了个名字对他来说就像是换了一副皮囊,让他成为了他想成为的自己。布勒萨拉从未消失,但是在大众面前,他是默丘里,是神灵!”


据说在皇后乐队的早期,乐队成员们花了一两年的时间去规划如何从名不经传变成天皇巨星。(迪肯曾经和朋友们说起过皇后乐队有一个“十年计划”。)对于当时的发行商来说,乐队的规划只能表现出他们的狡猾,并不能显示出乐队对于音乐事业的热情。



而且皇后乐队的崛起也不停地伴随着商业问题和乐队成员的健康问题。(梅爷先是因为坏疽差点丢了一条胳膊,后来又受肝炎和溃疡的折磨。)梅爷觉得能否靠乐队吃饭还是个问题,于是留了条后路,获得了天文学博士学位(这后路留得比我们全职工作更加牛逼是什么意思!)。


这是世界上第一张冥王星立体图像,由梅爷根据“新视野”号高分辨率照相机传回的照片转化而成。梅爷表示这是他最得意的立体景观图作品。


迪肯后来更是表态,在乐队第三张专辑发行之前他压根没绝对这乐队靠得住。可是对于默丘里来说,他从来没有给自己准备过Plan B,他不停地给乐队成员洗脑,企图证明皇后值得托付终身,当然后来事实证明默丘里是对的。“如果不能把乐队做到世界第一,那把我的证书束之高阁转投摇滚就很傻逼了。”梅爷如是说。


1973年7月,乐队正式出道发行了首张同名专辑。默丘里已经开始把握乐队大船的航向了。他认为一个出色的乐队不止需要精湛的歌曲、彪悍的旋律,如果想让人们都能记住自己,一定要献出让大伙儿瞠目结舌的演出。他成功使得乐队成员相信一个乐队的外在表现形式同样重要,大伙儿不仅要像他说的那么穿,还要懂得怎么在台上怎么跑怎么跳才能牢牢抓住观众的眼球。



默丘里染着黑色的指甲,穿上小丑一样的连裤衫,戴着天使翅膀斗篷在舞台上四处奔跑像跳着圆舞曲。当时默丘里这种无性别装扮让人分不住想到大卫·鲍伊(David Bowie)。不过梅爷表示“我们早在大卫·鲍伊之前就想着玩这种华丽摇滚了,可惜了了我们行动跟不上心动。”


紧接着皇后又发行了两张专辑《Queen II》和《穿心攻击(Sheer Heart Attack)》并成功吸引了大批量的歌迷并为皇后今后既放纵又复杂的曲风奠定了基础。



默丘里在舞台上毫无疑问是大众的焦点,但是乐评人们纷纷表达了对他矫揉造作的台风的不满。不管乐评人怎么哔哔,观众在台下的疯狂足以证明他们就是吃这一套啊。观众兴奋,台上的默丘里就更兴奋,默丘里曾经告诉别的歌手“你必须明白,我歌唱的能量全部来自我的观众。”


在录制《歌剧魅夜(A Night at the Opera)》期间,皇后的成员们都意识到自己的时代已经来临了。梅爷、默丘里都兴奋异常,灵感爆棚,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想怎么唱就怎么唱。


曾经与皇后合作过的制作人罗伊·托马斯·贝克(Roy Thomas Baker)谈论过他第一次听到《波西米亚狂想曲》的故事:“弗雷迪坐在自己家,突然说‘我脑子里有了一首歌’。他就开始坐在钢琴面前弹了出来……然后他突然就停下来说‘现在,亲爱的,我要在这里加上一段歌剧部分。’”从开篇开始,歌曲突然进入歌剧部分,然后又忽然转入摇滚,最后又归于抒情。


梅爷表示“这首歌是(弗雷迪的)亲儿子。”贝克和皇后为这首歌录了几个星期,在歌曲里叠加了大约180个声部,形成了犹如大教堂合唱的感觉。


罗伊·托马斯·贝克


《波西米亚狂想曲》录完以后,乐队想把这首歌作为新砖第一支单曲发行。当时他们的经纪人表示必须对首歌再剪辑一下才能发行。迪肯也有同感,但是泰勒、梅爷和默丘里态度异常坚定,就是不干。然后《波西米亚狂想曲》就成为了皇后第一支全英第一单曲,在美国也排到了前十。



接下来的几年,这首歌时而被评为最佳单曲,时而又被评为最差单曲。默丘里对此毫不介意:“你们老是抨击我的《波西米亚狂想曲》,但是你也拿出一个能打的来和它比比啊?”



默丘里也很讨厌别人问他这首歌有什么“意义”。“干你娘哎,亲爱的,你问一个诗人他会怎么分析自己的诗?‘你看与不看,亲,它就在那里,不增不减。’”默丘里如此表态。当然也有可能歌曲确实有一些他还不愿意透露的深层含义。梅爷说:“弗雷迪的歌词往往写的很隐晦,但是你能从字里行间读出默丘里很私人的想法和感受。”事实上,“狂想曲”正是理解默丘里私人感受的关键。

弗雷迪·默丘里


默丘里总是把自己的感受隐藏的很深是因为他必须这样。有些人认为他很多行为都是故意装出来的。摄影师Mick Rock还记得默丘里曾经试图提起自己对女性的性趣。而且默丘里也确实和一位魅力十足的女性玛丽·奥斯汀(Mary Austin)保持了热忱的关系。


默丘里和奥斯汀


默丘里所在艺术学院的一个副教授告诉传记作者莱斯利-安·琼斯(Lesley-Ann Jones)“他曾经误以为自己喜欢女人。还花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来意识到原来自己内心喜欢的是男人。而且我认为他无法面对这样的一个事实。



”1976年,皇后第五张专辑《竞赛风波》(A Day at the Races)发行期间,默丘里和他当时的女朋友奥斯汀的关系就表现的十分奇怪了。奥斯汀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道:“我感觉到他身上有点不对劲,”最后默丘里还是把自己对自己取向的新理解告诉了自己女朋友,“亲口听到他把这些说出口我心里松了口气。”


A Day at the Races


发行时间:  1976年12月18日    



但是虽然恋爱关系结束了,默丘里在余生里还是与奥斯汀保持了十分亲密的关系,她不仅仅是他的私人秘书和顾问,也是他心中无法替代的朋友(The only friend I've got is Mary and I don't want anybody else)。


默丘里对别人的(在性取向方面的)诋毁和恶意其实毫不介意。曾经皇后在演出的时候,台下有一哥们大喊“去你妈的死基佬!”默丘里听到以后让灯光打向观众并找到那哥们,然后说“亲爱的,再说一遍。”那个傻逼瞬间就尴尬了,简直想找个洞钻进去。


弗雷迪·默丘里


乐队的其他成员也懒得把这个性取向的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乐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干不是?《竞赛风波》面世之后,朋克风潮席卷全球,皇后显得过气了。


性手枪乐队  席德


有一次皇后在性手枪隔壁录音,席德(Sid Vicious)跑过来讥讽默丘里:“原来你就是那个要把芭蕾舞搬上摇滚舞台的弗雷迪·白金唱片(Freddie Platinum)。”默丘里也没客气:“啊,亲爱的疯子先生,我们正为此而努力。”


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而后皇后的曲风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1977年的专辑《世界新闻》(News of the World)正体现出了这一点。梅爷表示“在性手枪出现之前我们就已经决定要尝试多元化的风格了,所以我们故意让《世界新闻》回归初心,找到一些新的活力。”


《News of the World》


发行时间:  1977年10月28日    



该专辑是在国内最为人们熟悉的专辑了。里面两首歌传播之广简直无与伦比:《我们将要震撼你(We Will Rock You)》、《我们是冠军(We Are the Champions)》。《震撼你》就是对性手枪为代表的朋克摇滚的回应:“哪里来的给老子回哪去(Somebody better put you back into your place)”。





《冠军》就更有争议了,歌词自恋得看上去都有点不要脸了,梅爷担心会不会显得太狂了,就提醒默丘里“咱不能这么干呀!”默丘里也懒得废话“我就要这么干。”结果这两首歌的流行程度简直可以用疯狂来形容了。


布莱恩·梅


布莱恩·梅(Brian May,下简称梅爷)也毫不隐晦的表示这两首歌就是给体育场里的大合唱写的,所以两首歌写的都是“我们”要怎样,这个“我们”不止包括乐队成员,还包括所有观众。也有听众认为这里的“冠军”是一个双关,是默丘里公开表达自己性取向的词。不管评论是什么鬼样子,体育频道都不管,不管是奥运会还是什么会,只管拿来当BGM放就是。


《世界新闻》可能是皇后最成功的一张专辑了,之后的《爵士》(Jazz,1978),《游戏》(The Game,1980),《作品》(The Works,1984),《一种魔法》(A Kind of Magic,1986)再也达不到这样的高度,但是也是保持了乐队一贯的制作水准。


到了80年代,默丘里对自己华丽的着装突然不感冒了,把头发也剪了,穿着运动员的服装,还留起了小胡子。貌似这是当年在男同圈比较流行了力量型装束,整个滚圈都对这种装束难以接受。



默丘里台上唱《再咬一口尘土》(Another One Bites the Dust)的时候穿着一条紧身短裤,撕心裂肺的喊出“咬!可了劲儿的咬啊宝贝!”的时候简直就是好不避讳的告诉观众老子的性向就是这么回事儿啊!不少歌迷对默丘里这种类似“同性恋摇滚英雄”的形象大为不满,据说在80年代初的巡演上,有观众往舞台上扔过刀片!


1982年之后皇后就不能再去美国巡演了。据说这是因为默丘里的形象导致了他与观众过于疏远。迪肯在1981年接受《滚石》采访的时候透露“我们有些人不喜欢他那样,但是你懂得,你永远没法改变他的想法。”但是梅爷声场他们只是不关心美国市场:“我们走到哪都有狂热歌迷,我们只需要做自己,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80年代,虽然皇后光坏减退,但是演唱会规模始终居高不下,每次巡演也都十分壮观。因此也有一些观点认为皇后就是个流行产业,达不到艺术的高度。1981年,皇后在南美洲的演出貌似也证明了这种观点。其实这对于乐队来说也是一个挑战,还没有哪个主流摇滚乐队曾经踏上过这个洲的土地。


南美巡演第一站就选在了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这时候阿根廷还是个军事独裁政权,在统治期间屠杀了近三万平民和左翼人士。泰勒辩解道去这样的国家是“为当地的人民而演出”。但是这样的行为还是让皇后名誉受损。



后来1984年皇后又跑到南非的博普塔茨瓦纳(Bophuthatswana)演出,那个时候南非白人政权强行推行“黑人家园”政策,在这么敏感的地区演出让皇后的名誉雪上加霜。而且当时英国音乐家联盟也是禁止艺人在那里演出的。


1984年Band Aid慈善演唱会“他们知道圣诞节来临吗?(Do They Know It’s Christmas?)”拒绝邀请皇后乐队出演。默丘里感到很受伤,差点要解散乐队:“我不知道留着‘皇后’还有何用!”


不过几个月后事情迎来了转机。Live Aid发起人戈尔多夫(Geldof)决定扩大原定的慈善演出伦敦场的阵容,于是把皇后也加了进来。起初皇后很是犹豫。因为他们人气下滑,只能在白天演出,简直是坑,到了晚上保罗·麦卡特呢、U2、Elton John、大卫·鲍伊、the Who还有Sting,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我的天呢,这阵容逆天了)。



在这种阵容下,一个白天演出的乐队不就是跑个龙套么!然而那一天,皇后做到了!They did it!Elton John在后台对着他们说:“干你大爷啊!整个演出都被你们给偷走了!”每当梅爷回想起这一天,都觉得那是生命中最美丽的一天。


完事儿皇后再一次成为天皇巨星,新砖发售,新的一轮巡演再度启程。乐队成员干劲十足,誓要为观众呈上最牛逼的演出。不过咱们的默丘里还是那个独断专横,想怎么玩就怎么干的默丘里。在西班牙哥几个吵了一架。梅爷大怒“老子不干了!这就是最后一次巡演!”这次巡演的门票根本供不应求,乐队还在Knebworth Park进行了加演,当天观众有20万人,也成了皇后最后一场演出。



在上世纪80年代,获得性免疫缺陷病(艾滋病,AIDS)进入了大众的视野。当时被称为“同性恋瘟疫”,因为最早发现的艾滋病人都是男同性恋者。随着科学的进步,艾滋病被证实并不是由于同性恋而产生的,而是由感染了一种叫做HIV的病毒导致的。


艾滋病可以通过体液传染,公用针头或者有多个性伴侣都会增加得艾滋病的可能性。而默丘里,真是因为第二个原因染上了艾滋病。对此默丘里也大方的承认“我每天早上起来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谁来干一炮。”





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时候,由于慕尼黑这座城市有着较为开放的性观念,皇后乐队考虑在此地定居。然而对于默丘里来说,这里既是天堂也是地狱。梅爷后来谈到在慕尼黑的日子说道:“有时(默丘里)在录音棚里根本坐不住。只想往慕尼黑的夜店里跑。”而且当时默丘里好像对男女都比较感性趣。


在慕尼黑,默丘里也染上了吸毒和酗酒的毛病,有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啥玩意。有人看到默丘里赤身裸体站在自家阳台上对着楼下的建筑工人唱《我们是冠军》,还冲着他们喊:“你们谁鸡巴大,快上来干翻天!”


因此默丘里染上艾滋的风险较高,有人认为这也是为啥82年他并没有因为美国巡演的取消而焦虑,因为他要焦虑的是艾滋。曾经有个DJ在夜店里问默丘里:“艾滋病会不会对你的开放性观念产生影响?”默丘里没好气的说“亲爱的,我的态度是‘操你大爷!’”不过实际上默丘里还是挺在意这事儿的。


默丘里在慕尼黑的生活


 


1985年,默丘里去做了一个艾滋测试,虽然很幸运结果是阴性,默丘里在做爱的道路上还是收敛了很多。他停止了和很多性伴侣的接触。“我为做爱而生,我当时滥交,但是艾滋病改变了我的生活。”默丘里后来坦言。


1987年,默丘里又做了一次艾滋测试,默丘里就像刚刚高考完的学生一样不敢面对测试结果。他的医生总是联系不上他,只能联系上奥斯汀,并告诉她默丘里是HIV阳性。奥斯汀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默丘里藏着这个结果连乐队成员都不敢告诉。敏感的梅爷其实已经发现了又什么东西好像不对劲儿,但是也保持了沉默。



但是默丘里的前私人助理,已经向一家报纸透露默丘里去做艾滋测试的事情,媒体开始向默丘里施压。默丘里坚持说这都是不切实际的流言。不过后来又朋友发现默丘里脸上和手上都出现了疤痕,这是卡波济氏肉瘤的前兆。说明默丘里已经出现了免疫缺乏的并发症,可以说死神的镰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了。


即便遭受艾滋病和肺病的折磨,1989年,皇后还是发行了他们第13张专辑《奇迹》。而且默丘里还希望立即投入到下一张专辑的制作中去。他希望他自己在死之前能出多少张专辑就出多少张专辑,这时候他也愿意告诉队员为啥他要这么做。泰勒说“他当时把大家招集在一起开会”。


The Miracle


发行时间:  1989年06月06日    



默丘里告诉大家:“你们可能已经意识到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不过,你们的直觉是对的,我不想让大家感觉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也不想让大众知道这件事,我更不想大家谈论这件事。我就他妈想在死之前赶紧投入到工作中去。兄弟们你们一定要支持我。”梅爷他们当时被吓傻了,他们走了之后还找了个地儿悄悄谈论了这个事儿,但是之后就再也没有直接讨论过了。


1991年,皇后发行了第14张专辑《含沙射影(Innuendo)》。这个乐队的传统就是不咋讨论怎么写歌。他们甚至不会讨论歌词的事情。即便如此,《含沙射影》的发行可以说让默丘里感觉到死而无憾了。


Innuendo


发行时间:  1991年02月05日    



梅爷说“有时候默丘里根本不能说话,但是很奇怪,这时候我和罗杰·泰勒(Roger Taylor)就感觉得在写歌词的时候,自己可以替他说话一样。因为他不用靠说话我们就能知道他想要什么。


比如虽然《演出不能停止(The Show Must Go On)》是经我而写,《我们还活着的时候(Days of Our Lives)》是经泰勒的手写出来的;但是我们是通过感受默丘里会怎么写歌而进行创作。虽然默丘里并没有在一旁指导我们,我就是指导该怎么去写。”


“写歌的时候我觉得很快乐,这很奇怪,明明此时的默丘里痛不欲生。”梅爷还说道,“但是在录音室里到处都是放上了毛毯,他在工作的时候一定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喜悦……有时候他一天只能工作1到2个小时就会非常疲倦。但是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兄弟,他的贡献很大。他站都站不起来,但是还是要起身喝一口伏特加然后说,‘老子要唱到血崩为止!’”


《含沙射影》之后,默丘里还想继续录下一张专辑,而且想要尽快完成。默丘里对伙计们说:“快给我写点什么,让我继续唱,我还能继续。”于是后来又有了皇后第15张专辑《天堂制造(Made in Heaven)》。“


《Made in Heaven》


发行时间:  1995年11月07日    



他能够继续是因为继续歌唱让他无比享受,”奥斯汀说,“工作给予了他面对病魔的勇气。”默丘里的一个情人吉姆·赫顿(Jim Hutton)(他一直陪默丘里到死)同意奥斯汀的观点:“如果不让他继续做音乐,他不可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1991年9月,默丘里录了足够多的音,他终于退休回到他肯辛顿(Kensington)的家里。他不敢把自己的事情和父母说,他不希望父母卷入这些难以理解和接受的现实之中。后来他的母亲在传记中透露:“他不想伤害我们,其实我们什么都知道。”


默丘里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探访,他不想让大家看到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放弃了药物治疗,但是他还是拒绝任何人报道他罹患艾滋的事情。


直到1991年9月23日他公布了一个声明:“媒体们已经推测了很久了,现在我承认我确实检测出HIV阳性,我得了艾滋。为了保护我身边人的隐私,我认为向公众隐瞒这件事情是正确的。然而,现在是时候让世界各地的朋友和歌迷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希望大家能和我、我的医生一起对抗这可怕的病魔。”



当时在场的人都看得出,默丘里脸上写满了平静。第二天,赫顿给默丘里收拾床铺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弗雷迪·默丘里,享年45岁。


1991年11月24日Freddie Mercury去世,时年45岁,官方死因是艾滋病引起的肺炎。Elton John、大卫·鲍伊与皇后乐队另三名团员参加了葬礼。他被葬在肯萨尔绿野公墓(Kensal Green Cemetery)。


几天之后,默丘里的葬礼按照拜火教习俗举行。他的遗体在火焰中化作尘埃,玛丽·奥斯汀——默丘里唯一完全信任的人——将骨灰放在了一个她永远都不会透露的地方。


第二年四月,皇后又在温布利体育场办了一场慈善演出,并把善款捐献给了各个艾滋病组织。演出之后乐队解散了13年之久。但是在1995年,大伙儿还是聚在一起将在《天堂制造》制作完成。专辑里的歌充满了爱的华彩和世事无常。


愿所有天才都活得长久。


上篇:血泪狂想曲:世界上只有一支皇后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