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全网最高口碑,你快点火吧!!!
2021-12-16
首页微信精选又是全网最高口碑,你快点火吧!!!

《台下十年功》播出即炸。戏内是“大我”在脱口秀舞台唱戏,戏外是张弛在喜剧舞台唱戏中戏。一切尽在不言中。
 
初赛至今,“逐梦亚军”讲了三个内核相通的故事,徐峥将之并称为“热爱”三部曲其中《最后一课》用笑闹消解情绪,是蒋龙的个性;《台下十年功》让自我拉扯隐于宁静,更像张弛的心。
 
在节目结尾长达半分钟的停顿里,戏里戏外的“十年”如走马灯般流淌。张弛脑子里想的,尽是现在,过去与未来的自己。

 
我回忆与张弛的第一次对话,不太正经。他顶着一头商务发型拍定妆照,我评价“怎么像个老板”。他立刻开始哼哼唧唧:“是吧,是有点吧,显得太板正了?我刚刚也这么觉得,但不知道该不该跟老师说,人家也挺忙的……”后来他每次这样说话,眉毛都蹙成八字形,委屈得像一团皱黄纸。
 
等化妆师快下班,张弛又扭扭捏捏地跑了回来。“我刚刚去试穿衣服,不小心把头发压塌了。老师能不能帮我抓得蓬松一点?”他重温准备好的说辞,在门口紧张得原地打转,不敢推开。诸如此类拖拖拉拉的停顿,于他而言还挺必要的。
 
《台下十年功》彩排,他拉了满满一大箱道具。现场布景里的刀枪棍棒,全换成自己带的;蒋龙身上的戏服,一天一千多块租的;墙上的照片,从真实的童年照里扒来的。最初布景的地毯是纯灰色的,张弛与舞台指导松天硕觉得不太对,专程要求换了新的练功毯。
 
《台下十年功》彩排当天的张弛和蒋龙

隔壁舞台同步彩排录制时,张弛一眼不看,脚不沾地,嘴里不断默戏。这种肉眼可见的恐惧,慌张与兴奋,在他身上前所未有。彩排演到尾段,眼前舞台空荡荡的,张弛心里没谱。他想,我明天真的要在三位导师面前,演一段正儿八经的情绪戏吗?焦虑与压力又涌上来了。

创排期间,张弛也是这样。《台下十年功》初次展演拿了第一,大家认为这个本子立住了。张弛觉得不够,在他看来,初期展演的观众对作品要求很低,同时期很多演员都还没脱稿。《十年功》只是框架定得早,加上露了一些戏曲的活儿,才在早期展演里显得完整,且亮眼。
 
“我害怕拿出一个不够好的作品,被从小学戏的朋友老师们看见,”张弛认为,自己作为放弃的那个人,节目里的每个字,每个情节都不该冒犯到还在坚持的人,“不夸张地说,临彩排前一天,我还在提议咱们先别演这个了,把它放到下一赛段吧。我们还可以现攒一个新本子。”
 

“当时自己估摸着分数能上七千就已经很好了,看到 8600 分一下蒙了。”对于这部“扒开了心”的作品,张弛始终缺少信心,“我就想,何德何能?为什么给我投了这么高的分数?”

演完下场,张弛绷不住地哭了。编剧、导演和同组演员们来抱他,他想,这些人肯定都是在安慰我。“直到上楼去化妆间,别的组的演员也专门过来拥抱我,江东鸣,小宗哥,还有好多其他人……那时候我才感觉,嗯?那难道真的还行,难得真的还不错?

“后来我想,可能是打着大家的情感共鸣了。不光京剧这一行,每个人都想过 10 年前如果怎么着,我就能怎么着。它不完全是我的故事了。我至少人还在舞台上,没有走出去太远。但可能大部分人已经离开热爱的东西很远很远,回不去了。
 
“当时和我一起学京剧的那些人,有些都走出去很远了。但有意思的是,他们多多少少还跟京剧有些关联。我有个同学叫邹四维,他不唱戏了去画画,内容还是和京剧相关。他画得特别好。”
 

朋友邹四维的戏曲相关动画作品《戏隐江湖》
 
外人看来,脱口秀舞台上唱出《叫小番》的“大我”,与喜剧舞台上想尽办法融入戏曲元素的张弛,并无太大差异。透过他来看这个故事,总感觉会有什么异常纯粹的东西直直地打过来,撬动一些多余的心思,把心底最珍视的东西拉出水面。
 
此前几次展演,两人尝试了不同的结尾。张弛坚持想要这个安静的底,他不知道对不对,只觉得需要喘息。蒋龙最终支持了他的选择。于是,他完成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长长的停顿,在舞台上喘息。
 
他站上台,看着观众,看着导师,看着全场人的反应,音乐渐渐升起,一下子好像就全对了。齿轮啪嗒一声,严丝合缝。
 
事实上,我们真的很难再在喜剧舞台上看到这样的半分钟。时间被无限拉长。所有人屏气凝神,等待在未知与已知的交界点上冒出一个共感的瞬间。不需要任何言语,只一个眼神,一段呼吸,全世界都能读懂。


刚过完 29 岁生日的张弛,在台上待了 20 年,舞台比生活更令他踏实。
 
大约 6 岁,张弛因驼背被送去和小女孩一起学舞蹈。图新鲜,图交朋友,图当武打明星(奥特曼),他擅自把自己改到了隔壁班,和小男孩一起学京剧。现在回想,张弛觉得这是“命中注定的选择”。
 
苦哈哈地学到 9 岁,张弛母亲看到一部叫《五彩戏娃》的电视片,片尾滚动着北京的戏校。“原来去北京也可以学京剧啊。”望子成龙的母亲,把 9 岁的小张弛一个人送到了北京。这是一个转折点。
 
“来北京以前,我还是那种小孩——班上选班长,老师没选我选了另外一个人,我主动举手找老师:我比 ta 更优秀,班长应该是我!”
 

这是张弛第一次化上戏妆


回忆在戏校的生活,张弛的脑内画面分成好几类。一种是傻了吧唧的快乐回忆,这是他最愿意去想的。下大暴雨,只穿着练功裤在雨里狂奔。草地里都是积水,他跑过去,啪叽一蹦往里头滑。“这个场景不知道为什么印象特别深刻,只有傻子才会一直记着这种事儿吧。”他自我评价。
 
一种是生活与学习的共通印记,他仍可以详细描述练功房的模样。四四方方的小厅,空气里的声音带着弧线。上课前,得先去教具室借椅子,学生是圆凳,老师是折叠椅。有一次去晚了,折叠椅没了,他们给老师拿了一把小圆凳,面上全是起翘的木头皮。

还有一种,是不太好的回忆——外地来的 9 岁小孩容易受欺负。一次寒暑假结束,母亲把张弛送回北京的戏校,张弛对那一幕记忆犹新:她回头的那一刻,铁栅栏门咣当一声砸上,我往地上一坐,哇哇大哭,大喊:妈妈,你把我也带走吧!我妈没敢回头。那一天后,我在学校就不怎么哭了。
 

北京戏校有一个“百场演出”:甭管跑龙套还是主演,每个礼拜日都得上台唱戏。“这个是养成我的舞台感的重要环节。”张弛说,“我一看到舞台就亲切,有安全感。平时畏畏缩缩的,进了剧场就觉得踏实。”
 
比起台下筋筋绊绊的现实生活,舞台更接近张弛能够自我放松的场域。“舞台上的两个小时,我觉得自己特干净。”他早早地习惯于享受这段在舞台上发着光的,有条不紊的放空。他放松了,观众自然便愿意跟着他往前走。
 
我问他,对于京剧更多的是爱,还是习惯?他想了想,说是习惯。他已经跟京剧长在一起了。
 
“好像无论我干什么,都离不开戏曲。它会永永远远地刻在我身上。”京剧为他留下了太多主观意识之外的痕迹,“连系鞋带都不会,1+1 都没学的时候,我就开始唱戏了。它跟着我一起长大,好像理所当然的,我生下来就应该会这个东西。
 

“疫情的时候,我自己在家闲得慌。总想干点什么,录了各种各样的抖音视频。后来看到有首戏腔歌叫《赤伶》。我试着生旦净丑一个行当唱一句。一发,嚯,火了。”

“发那个视频之前,我基本已经放弃了。尝试过唱歌,唱民谣,唱高音,自弹自唱,还有搞怪的,都不行。最后试的就是这个,发完我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电话一撂,回来一看一万多赞,我人都毛了。
 
京剧似乎总在冥冥之中,为张弛指引方向:“演舞台剧,导演就是我们国戏毕业的,特别喜欢用戏曲演员,觉得在舞台上演戏有节奏。我刚好吃香。”
 
“最开始演话剧的时候,举手投足总是带着京剧那个味儿。后来想尽办法练习‘正常演戏’,像扒了一层皮一样。我太习惯那样生活了。”
 

聊到何时意识到自己将离开“京剧”这一行时,张弛讲了个很有意思的答案:第一次穿牛仔裤的时候。
 
“大学学的是北京曲剧。我从 6 岁开始一直穿练功裤,很宽松。上大学之后第一次穿牛仔裤,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穿,紧绷绷的,哪哪儿都不对。那一刻忽然觉得,哦,我好像要离开京剧了。
 
成人后,张弛独自在北京演话剧。他时常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小屁孩,区别只在于曾经交予母亲的是专属学校的“考卷”,现在则是一场场舞台。“我做的那些事情,还是像小孩子给家里交试卷一样:妈妈你看,我又考了个一百分!”

 
跟张弛相处,时常觉得面前有个“坑”,需要一铲铲地填平了,再跨过去。
 
闭眼想象自己走进一家宠物店,张弛就是初见时缩进角落,最不亲人的那只小狗。认生的,谨慎的,接近前需要提前在四周铺满饵料,坐在地面平视着,等待。熟了就发现,这是那种最令人无奈的哈士奇犬,每天满地打滚。
 
比赛后期,张弛被迫提前进入了“满地打滚”阶段。为了完成《台下十年功》,他不得不卸下一直以来高耸而稳定的心墙,等待审判。在一些平时理应见不到他的时间点,张弛会独自出现在一些平常理应见不到他的角落里。他从未如此彻底地将自己呈现给外部世界。局促,惴惴不安。
 
聊到最近收到的小反馈,张弛提到了三板大斧子的《反诈银行》。有网友截图分析了张弛的表情与动作,其中一帧是他悄悄指自己,想让“二郎神君”上他的身。本以为大群戏里没人看得见自己,有观众能关注到这些细节,他特别开心。
 

 
听周围人描述,张弛早早就成了米未创作工坊的“影帝”——为了帮自己和拍戏中的蒋龙选到好编剧,他每天来跟各个演员搭戏,赢了满堂彩。对此,搭档蒋龙说:我们节目要是只能火一个人,没准儿就是张老师。
 
高强度比赛是一对关系的强力催化剂。于张弛而言,与蒋龙的相处完全是新体验。他几乎从未接触这类风风火火、浑身噼啪的人物。张弛与他的朋友们大多很“傻”,张弛小时候被喊作“囊二儿”,他有位朋友的外号叫“短路”,听上去很有傻瓜港片的味道。
 
周围的人评价他俩:“蒋龙的脑子比嘴转得快,有时他说的那些话,只有张弛能理解得到。”多数时候,蒋龙释放一种很膨胀的积极,像火苗,而张弛是唯一可以托住他的底座。有的人擅长起飞,有的人恰好擅长落地,飞起来的风筝得有人拽着,稳固的地托也需要一个独特耀眼的塔尖。他俩正是这样一对顶好的互补组合。
 

节目录制前,蒋龙表示:希望张弛能在节目里展现自己完完全全,不留遗憾的一面。于是,蒋龙作为“小我”成为了张弛梦想的一部分,就像张弛在《最后一课》。这样的故事,也是他俩共同的审美追求。张弛将“逐梦亚军”的风格归类为:找人物,不找语言。讲一个普通人遇到的怪事,而不是让人物说怪话。
 
舞台搭档不同于任何亲密关系,自有特殊之处。有人负责主导节奏,有人负责沉稳内核,缺一不可,或者说,恰好需要这样两枚不同的齿轮,只有他们疙疙瘩瘩地对上了,故事才能紧紧相扣。互相质疑的同时,他们必须互相喜爱,互相信任,以站上舞台后合二为一,不留一丝空隙。
 
比对蒋龙的“焦点型”个性,此前的张弛更像那个托底的人。这一次,《台下十年功》重新综合了他俩之间的关系,让张弛的本我成了新的塔尖。
 

聊到别人的评价,张弛说,自己只收到过两类截然相反的:“一种是说我很真,张弛特别真诚。另一种是说我很假,张弛歪心思特别多。很奇怪,听上去完全就不像同一个人。像《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似的,你相信哪个故事?”
 
马东老师说,喜剧是镜子,张弛或许也在承担这种功效。在他身上照镜子,很容易看见自己。你是真诚的,他也会犹犹豫豫地返回一些真心。


过了生日,张弛开始产生对年龄的忧虑。“明年就要 30 岁了,我可怎么办啊?你看,被你采访的时候还拼乐高,搭积木呢,跟个小孩子似的。不成熟,一点没长大。”

张弛憧憬成为马东老师那样的人,什么事儿经他之口都让人很乐意听。他还喜欢舞台上的黄执中,觉得那才是理想中 30 岁的自己的模样。但他始终不信任“自己”的存在价值。

确实在拼乐高,还拼得乱七八糟


张弛的 pd 用了完全相反的话来评价他:“因为对一件事情足够专注,以及自身性格的敏感,以至他可以完完全全地消化、包容自己的情绪和别人的情绪。总体来说,他是一个非常强大的,非常厉害的大人。”他早已是个合格的大人了,只是缺少一些自信。

六兽说张弛是“橡皮泥”,可以随心所欲地塑形成像。蒋龙讲他是“麻将里的混儿”,能够当任意牌面去使用。
 
他们的 pd 说:“张弛是所有万能牌里最厉害的那张‘黄金混儿’,是对任何角色都有塑造能力,可以和任何人搭出好效果的演员。”
 
“他有一种很强的包容性,可以把情绪消化掉。通过他的专注力,这些情绪可以转化成完成这件事的动力。也就是他每次在舞台上所呈现的那几分钟。”
 
这很像李小龙所说的“Be Water”灵活无形,像水一样流动。好像有能力融入任何一种环境,没有违和感,也不会失去自己。
 

这人在节目里是真的很爱哭……


台湾导演蔡明亮说:“我还是觉得这些人是柔软的,他还没有变成石头,可是他要被提醒:他将要变成石头了。所以,哭泣好像可以重新找回人的敏感。
 
世上还是有太多这样的人,明明柔软又可爱,却总堆积着怯懦不敢拿出来给别人看。因此我们需要找回眼泪,让流动的、无形的、柔润的存在流淌过躯壳。
 
作为蒋龙口中的喜剧大赛“yes and”之王,工作人员心中能力、性格都一等一稳定的好演员。张弛拥有着成为“水”的能力。唯一问题是,这捧水总是意识不到自己的好。
 
“好像无论别人怎么说,他就是没法了解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聊到他的不自信,pd 颇为无奈:“他得看得到自己在闪闪发光,不能因为他就是那个发光体,就觉得自己是这个宇宙里最暗的星体。”
 
“他必须看到他自己的光。”
 


最后,一个小小的彩蛋:

 

在跨界合作赛的创排期,张弛代演了某位嘉宾的角色。那是张弛在《喜剧大赛》里最喜欢的一个角色。


就在下一期,你们也会喜欢的。


你看了《台下十年功》吗?
有什么话想对张弛说的?
评论区等你,他会看到的


关注并为七门点亮星标
每晚9:30,等你一起用观点撕开世界!

作者:杜叶
视觉: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