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对30岁的恐惧,到底是谁给的啊
2022-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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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 远 别 对 生 活 冷 感 |


三十岁,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生的坎。

二十出头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还是小朋友,多的是试错和莽撞的成本。而越是逼近三十岁,便越会开始陷入一些社会期待的困境。尤其,当你是一个女人的时候。

那些如同房间里的大象一般的拷问,总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什么时候结婚 ?”“和谁结婚?”“要不要孩子?”“买哪个区的房子?”……

《世界上最糟糕的人》剧照


最近在看《世界上最糟糕的人》,豆瓣关于这部影片最高赞的短评是:“…… 哪怕是在平权最好的北欧,三十岁女性的困惑依然是选哪个伴侣和要不要小孩,就挺让人丧气的。”

但其实,真正的生活就是如此。选哪个伴侣和要不要小孩,本就是非常重要的关于我们切身体验的议题。而关于这些议题的困惑,是持久而绵长的,随着我们长大,这种困惑便会越来越像谷底漫起的浓雾,笼罩我们。


可是,困惑就必然是不好的吗?至少在《世界上最糟糕的人》里,困惑只是一场崭新冒险的开始。困惑是无法解决的事情,它不是一道可以跨过的空阶梯,而是大多数人生命里最重要的主题。

现代社会或许会告诉我们,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应该 “figured it out”,应该成为一个不再有孩子气的妻子、母亲、职员,但事实上,一个三十岁的女人依旧会有诸多的困惑,而当她不再去试图让自己不困惑的时候,她才开始拥有真正冒险的自由。


《世界上最糟糕的人》或许是最近看过最为戛纳系的一部电影。电影絮叨、琐碎、细腻,把所有的落光面都分到了角色的生活上。女主角尤利娅,兜兜转转,无所事事直到三十岁,突然之间,所有的选择开始在她的眼前铺展开来:生育、婚恋、事业。

尤利娅的二十岁和很多人一样,相当混乱。

成绩优异的她早早就入读了医学院,但随即就发现自己所感兴趣的是灵魂的内里,而非肉体的表象,于是转学至心理学。可不久后,她又意识到自己真正所爱是摄影。尤利娅一直切换着各种志趣,兜兜转转到了三十岁的时候,她成为了一家书店的店员。


她的时间线按照我们当下的目光来看,实在是太散漫了。在注重时间规划的东亚,二十岁的每一分钟都应该被尽可能地利用,从医院到书店更是一种令人无法忍受的跳跃。

但是尤利娅并没有受这种优绩主义所制约,她就这样晃晃荡荡,不假思索过到了三十岁。不过,矛盾还是出现了,她四十岁的男友阿克塞尔在一次度假的时候,向她提出了想要组建家庭、生育后代的愿望。


从那一刻起,尤利娅的脑袋好像被生活狠狠撞击了一下。现实生活的潮水破门而入的时候从来不会提前通知。她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她认为自己并不具有母性,更没有准备好迈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男友阿克塞尔则反复质问她,到底是什么在阻挠你?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问题。而这样的思路对尤利娅来说,显然太粗暴了。于是,她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准备好,也不知道什么可以让我突然想要一个孩子。

是呀,她当然不会知道,如果她知道,她就不会困惑了。三十岁的尤利娅,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


她知道自己不想被婚恋契约限制住,因此她任由情欲在她和派对上的陌生人之间弥漫;她知道自己不想为孩子负责,因此她戏弄聚会上的其他母亲,说怀抱孩子会让孩子们成为未来的罪犯;她知道自己不想让渡自己的人生,因此她在漫画家男友阿克塞尔的签售会上感到苦楚,在伴侣的光芒下,她认为自己显得格外黯淡。

“最糟糕的人”, 不如说是最困惑的人,彼时尤利娅经历的东西实际上是一种更普遍的东西,那就是在终于要步入“大人”世界之前的胆怯。

尤利娅出轨了,和陌生人在派对上气雾氤氲的绯色夜晚让她找到了几分钟自我。没有犹豫,她和男友提了分手。她和阿克塞尔说,其实他们从来都不在一样的步调上。


对她来说,阿克塞尔好像是她理性的互补面。阿克塞尔一直试图给她的行为下定义,帮她分析她的心理。而对于她这样一个由感官驱动的人,这样的举动显得强势而傲慢,这种对她生活的规训只让她觉得疲惫。


她回到了陌生人的身边。艾文德是一个丁克,一个环保主义者。在艾文德旁边,她拥有了片刻的自由,像是冬泳完呼吸到凉的空气。

但是三十岁的生活,哪有稳定可言? 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和艾文德也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而彼时她已经怀上了他们俩的孩子。


作为一个完全独立并有清醒自我意识的北欧女人,尤利娅在人生的这个阶段依然被持续的焦虑笼罩。这种焦虑从表面上来看,是关于生育、家庭、爱、死亡,但实际上是关于她在三十岁的时候自省:她到底是谁?她生活的意义是什么?当她衰老的时候,她能留下什么?

在母亲的家里,她凝视着母辈的照片,意识到,她的妈妈在三十岁的时候,已经离婚两年,是一位单亲妈妈。她的祖母,在三十岁的时候,已经失去了丈夫,养育四个孩子。而她的曾曾曾祖母,甚至没有活到三十岁。

尤利娅知道,三十岁的年纪,一个人已经可以选择去承担一些责任,通过孩子和婚姻,也可以通过自身向外的主动探索。而去冒险本身,就是一种责任。


快四十岁的尤利娅,终于成为了全职摄影师。

但过去的十年里,她和艾文德的孩子流产,她也离开了这个曾经令她晕眩的甜蜜爱侣。

她永远告别了阿克塞尔,这位前男友因为胰腺癌离开了这个世界。在和阿克塞尔的最后一次对话时,他告诉她,她是他的一生挚爱,而他不想通过漫画被人记住,他想要的是活着,是“happily ever after”。

她去争取了自己的事业,大学时候的梦想,她终于开始让它慢慢成真。


三十岁的尤利娅,非常渴望去抓住某样绳索,可能是陌生人的爱,可能是写作。无论怎样,她都曾如此热切地期盼在三十岁的节点成为一个别的人,一个有所成、有意义的人。

而四十岁的尤利娅,在三十岁的她的心里,可能依然不是那个 “有意义的人”。但她已经知道,她所恐惧的事情其实就是生活本身的底色。她永远不会成为别人,而关于这件事情,她必须独自一人去面对。


她显得更平静,单身的她和自己的孤独、困惑、矛盾似乎达到了某种和解。她从窗户看到艾文德和他的妻子推着孩子离开,脸上并没有太多情绪,或许她终于明白,真正好的自由从来都是靠孑然一身的冒险得来的。

关于女人的故事很多,但是很少有像《世界上最糟糕的人》那般平淡的,故事甚至没有太多戏剧化的桥段,尤利娅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临近三十岁的女人。也正因为如此,我们从电影里看到自己的困惑,和自己的切身体验。


关于三十岁的焦虑,其实无非是那种想要成为想象中那个自己的迫切感。想象中的自己,应当在二十九岁的最后一天突然长大,成为一个胸有成竹的大人。她应当有所作为,在世界上拥有一片自给自足的平静。她应当在一段良好的亲密关系中,甚至拥有家庭这样更为奢侈的东西。她应当不依附于任何人,更不该熬夜看搞笑的短剧。


可是,这些“应当”真的会在三十岁的时候奇迹般地出现吗? 如果没出现的话,我们又该如何办呢?

社会确实有一个滴答作响的时钟,时时刻刻都提醒你“现在该是成为大人的时间了”。但有时候,事在人为,我们可以像尤利娅一样,自己把钟表调慢一点,甚至关掉。

曾经,也是一个非常恐惧三十岁的人。但看完这个电影,竟然也获得了和尤利娅相似的满足和平静。其实,孤独的反面从来都不是热闹,而是“和解”。



内容编辑:yuz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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