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那一刻,我在加德满都爬山 | NYT专栏
2015-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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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New York Times

这是一个异常寒冷的、下着雨的星期六早晨,我们12个来自《尼泊尔时报》的员工正从一座可以俯瞰全城的山上下来。天空阴沉沉的,我们因为没有看到北面的喜马拉雅山而感到遗憾。我们看着脚下的城市沿着碗状的山谷蔓延,谈论着它快速而杂乱的发展。

当我们走了2个小时下山的路之后,突然感受到了剧烈的晃动。整座山都开始摇晃,就好像它是漂浮在海上的。我们甚至很难站稳,“这次地震很强烈。”我想。

加德满都是全世界地震风险最大的城市之一。每年1月中旬,尼泊尔都会以国家地震安全日来纪念1934年摧毁了加德满都的大地震。今年,我们的报纸在报道这一活动时,强调了尼泊尔应该做更好的应对灾难的准备,下一次灾难的到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一时间城市的各个角落都飞沙走石,几分钟之内,整个山谷都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毯子。东边的古城巴克塔普尔看上去就像被沙尘暴吞噬了。加德满都消失了。

想到山下的家人,我们的震惊转换为恐惧。最坏的预测是一次8级地震会造成加德满都100,000人死亡,300,000人受伤,整个城市被夷为平地。我们互相拥抱,一些人哭了出来。我们找到了手机,但电话打不通。

一小时后,我们还在朝山下走,突然发生了一次余震。我觉得自己被猛拽了数米,整座山都在摇晃,周围出现了更多尘土。待尘土散开后,我们在望远镜里看到,大部分居民区似乎都还完好,感觉松了一口气。

我们中的一些人已经联系上了亲人,但还有4个人没有联系上家人,于是我们加快速度往回赶。我们找到我停在山脚下的车,开着车往城里去。一路上我们躲避着坠落的石块和倾斜的建筑,人们聚集在露天的空地和街道上,尽可能地远离一切会坠落的东西。在一家医院前,我们看到有病人躺在人行道上的床垫上。

星期六傍晚,情势逐渐明朗,虽然加德满都的伤亡很高,地震造成的破坏也很严重,尤其是多个世界遗产遭到破坏,不过地震的破坏力不如之前担心的那样剧烈。我的家人都平安,不过我卧床的母亲不得不被转移到花园里,我们住在勒利德布尔,这里的建筑比较坚固。

不过,在地震中心附近的山区,距离首都加德满都大约50英里的地方,还有周边的一些区域,地震的破坏力要大得多。陆续有报道出现,包括来自北部Barpak村庄的一位居民,走了8个小时的路找到了手机信号,这些消息都称整个村庄都被摧毁了。山体滑坡阻断了河流,道路也被阻断了。

世界上的任何一个政府在面临这样大的灾难时都会感到措手不及,但是在贫穷、道路不通的山区尼泊尔,物资运输方面的困难特别巨大。尼泊尔唯一的一个国际机场仍在运营,中国和印度迅速为尼泊尔提供了救灾援助。但尼泊尔军队本身只有一架大型直升机。

尼泊尔不稳定的政局是另一个大的障碍。在政府和叛军长达10年的冲突后,尼泊尔的政客们都在忙着争斗——最近的一个议题是宪法改革,他们没有将如何做好准备应对灾难放到首要位置。尼泊尔已经有将近20年的时间没有举行过地区、村庄或市级的选举,而对方委员会又没有组织救灾的能力。

社区组织承担起了大量救援工作,一些组织,例如位于帕坦的由戈帕尔·阿韦尔(Gopal Awale)领导的组织已经有了基本的应对灾难的应急计划。周六,这样的组织帮助将人们从加德满都市中心的老建筑中救出——这些老建筑损毁特别严重,然后将他们安置到学校、公园和其他指定的安全区域的帐篷里。

在加德满都及周边区域,数十万人在街上度过了周六的夜晚。我和我的家人在后院的帐篷里过了一夜。自第一次地震发生已经超过了24小时,根据我的计算,我们已经经历了超过50次余震,其中一些是比较剧烈的余震。不过目前并没有恐慌的迹象。周日,和我住在同一个社区的人们把矿群水瓶和睡袋收集起来,坐着冷静地等待下一个即将在露天度过的夜晚。


翻译:仇烨,iWeek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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