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童车祸后被抛荒野21年下落不明 嫌疑人未定罪
2020-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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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山东潍坊市寒亭区朱里镇人，1999年6月30日上午9时许，她5岁的儿子鑫鑫（化名）在路边玩耍，一部红色车辆路过，将他撞倒在地。两名女子目击了事件的经过，她们告诉陈秀英，孩子在地上滚了一圈，口中有白沫，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把孩子抱上车，就快速开走了。为了寻找孩子的下落和肇事者，陈秀英在当地电视台登了寻人启事，根据警方提议，增加悬赏5千元。后警方接到举报线索，实施抓捕过程中，肇事者畏罪潜逃。同年8月18日，潍坊市寒亭区警方以故意杀人罪对肇事者张某江登记了追逃信息。一年多后，张某江被抓捕到案。到案后，寒亭区检察院以交通肇事罪将张某某起诉至寒亭区法院。庭审中，张某江对自己撞人并抛尸的行为供认不讳。一份民事判决书显示，法院以未找到孩子尸体为由，将案件退回补充侦查，至今未果。后检方撤诉，张某江被取保候审。由于年代久远，案子取得进展十分困难。陈秀英表示，她曾打算放弃追究肇事者刑事责任，只求张某江告知孩子的真正下落，让她找到孩子。“现在只有他知道孩子的下落，他把孩子撞了，不送医院治疗，扔在荒野不管，他就连孩子生的希望都没有给，他哪怕是去医院了，没救过来，也是另外一回事。”她说，自己将竭尽全力寻找孩子，不管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有一回临近春节，陈秀英听说张某江在开出租车。亲人们担忧、劝说后，依然没能组织其动身前往。“我坐上‘张某江’的出租车，让把我拉到一个饭馆。到了地方，我说你是不是张某江，你把我们家害的好苦。然后他就拿出驾驶本和身份证给我看，说我认错人。”她说，“我想问，在法制健全的今天，犯罪嫌疑人把孩子撞了、弄没有了，就定不了罪吗？”11月26日，陈秀英接受潇湘晨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她对张某江的供述产生怀疑，希望警方继续侦查此案，让嫌疑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同时她迫切想找到孩子，“这样，才有个哭的地方。”其介绍，2002年，她和丈夫有了一个小儿子。尽管如此，也无法抹去失去鑫鑫的悲痛。“我觉得特别亏欠孩子，那天早上他睡得很甜，还没起床我就下地了，孩子走的时候，早饭都没吃。”她说，“孩子的衣服、书包都还在家里放着，我老公不想事，就我自己一个人难过。”现在小儿子在哈尔滨上学，她在潍坊从事家政工作，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回顾这21年的寻子经历，陈秀英感慨，“2018年以前，我心里空落落的，任何说法都没有。”北京盈科（合肥）律师事务所毛成战律师表示，在故意杀人案件中，遗体当然是主要的证据，是证据链上至关重要的一环。那么一个新问题来了，证据链需要多少个环？这个是没有固定模式的，同样是故意杀人罪，不同的案情，就有不同的证据链。但是无论是什么证据链，都必须满足《刑事诉讼法》第53条对刑事案件的证据证明标准的规定，即证据确实、充分，而证据确实、充分的内涵包含三点：（一）定罪量刑的事实都有证据证明；（二）据以定案的证据均经法定程序查证属实；（三）综合全案证据，对所认定事实已排除合理怀疑。“如果我们均认可抛尸的行为，那么尸体哪里去了，根据张某江供述的抛尸地点，为什么找不到？有没有可能被别人救了？改头换面在另一个地方生活。这种情况通过医院或者走访也是很容易排除的。”毛成战律师认为，各种合理怀疑可以得到解释，推断可以达到刑法上的“排除合理怀疑”，就可认定张某江构成故意杀人罪既遂。如综合全案判断，鑫鑫有可能生还，则张某江构成故意杀人罪未遂。因为可以确定的是：张某江没有将鑫鑫送去治疗的行为，无论是任何行为，都是一种故意杀人的行为，对于这种行为，刑法应当予以规制。不过，北京富力律师事务所殷清利律师接受媒体采访时则表示，依据《刑事诉讼法》规定，定罪量刑的证据必须做到确实充分。刑事案件判处都要重证据，不轻信口供。只有被告人供述，没有其他证据的，不能认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刑罚。陈秀英：当时我没在，也是听目击者描述。1999年的6月30号，上午9点多，孩子们在马路边玩耍，一辆红色的车经过时撞到我儿子，孩子当时口吐白沫，在地上打了个滚。车上下来个人，把孩子抱上车，车就开走了。陈秀英：我在地里干农活，6月份干活，早起天凉快。我去干活的时候孩子还没起床，干到接近11点才回去。结果做好中饭叫吃饭，没人答应。奶奶也不在，我以为他们串门去了。因为干活累，我就上床休息，等他们回来。接近下午1点，一个小女孩带着弟弟过来说，我孩子被车撞，被人抱走，他当时和我孩子在一块来着。陈秀英：然后我就让他带我一起到事发地点，只捡到我儿子的一只鞋。小孩告诉我是一辆红色的车，往昌邑方向开走。我和村里人一起，顺着那个方向找， 桥底下、草丛都找了，没有发现。两三点钟，找到一个医院，也没有线索。医院的病人提醒我报警，我才想到要报警。陈秀英：警察去看了现场，那几个孩子说还有两个女的见过，就在村里找目击者问了情况。她们说看到孩子在地上打了个滚，嘴里有沫，然后车上下来一个人，把孩子抱上车，就快速逃走了。那个车没有牌照，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当时我只想着他把孩子撞了以后，就送医院去了。孩子奶奶也说，说不定到晚上，人家就送回来了。陈秀英：对，我们就上电视台登寻人启事。等了两天，一直没消息，交警提议加上悬赏5千。咨询电视台登寻人启事的时候，我们本地电视台没有要钱，说我们这个事太可怜，我们带着东西去，人家也没要。陈秀英：悬赏以后，第三天就有举报人出现。警方告诉我们，接到举报人电话，他们就去抓人，但嫌疑人跑了。从那天开始，案子就算破了，因为知道谁，他只是跑了，只剩抓了。然后警方就从我们家撤了。陈秀英：我们两口子在家除了哭，就是在院子里烧香、磕头。我老公情况特别不好，我就掐着他的手，走到哪都领着他。陈秀英：他是昌邑的，离我们这20里路，我们不认识。追逃信息上，警方说他故意杀人。当时举报人提供的信息说，肇事车辆上一共坐了4人。陈秀英：司机跑了，警方只把坐车的3人抓来，他们三个人口供上说他们是租司机的车去医院生孩子，然后走到半路把小孩撞了，司机把孩子抱上车，拉着他们又走了一段路，就让他们下车了。陈秀英：警方也没跟我讲，就说是我们那个地方的。再问别的，他就说必须对举报人保密。陈秀英：2001年4月27号，说是在黑龙江被抓的。当时我在新疆打工，待在村里痛苦，日子没法过，警察抓到人，就打电话和我说。陈秀英：心情激动，我终于能知道孩子下落，接着坐3天4夜火车，赶回潍坊。过去以后，警察给我写了个地址，说这是嫌疑人抛孩子的地方，他们去找过了，没找到，如果我不放心的话，可以再去找。我就雇了个车，带着六七个亲戚去找。孩子出事的时候，穿着汗衫和短裤，想着尸骨没了，衣服能找到吧？结果也没找到。陈秀英：2001年9月开庭，我没有去，因为丈夫精神病严重了，走不开。律师说嫌疑人张某江态度挺好的，他说对不起孩子的父母，一定能好好挣钱赔偿。但法院以找不到孩子尸体为由，将案子退回公安机关重新侦查，后面检察院撤回起诉，张某江被取保候审，至今没有结果。陈秀英：我一有空就去公安局，找负责这个案子的刑警。他们说我现在又有一个孩子，别再为这个事，耽误过日子。后来，警察建议我把民事赔偿先处理，毕竟我老公那样，我一直在做家政，孩子还上学，也就接受了这个建议。陈秀英：2019年7月，民事判决生效，一共47万多点。法院拍卖了他的车，是14万多。他还有车贷，车贷还上，剩下9万多就给我了。后面他通过律师，每月给我2000元。要这两千特别累，我要跑多次，无法正常的工作。拿到11万多的时候，我就决定不要了，打算继续向上级反映情况。他们就把我叫回来，替他垫付了剩余36万给我。我不同意，但是他们也把这个钱转给我了。陈秀英：我很明白这是民事判决，可我的初衷是要知道孩子下落，追究张某江刑事责任，所以我不在乎这个金额。来源：潇湘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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