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歌手”孙燕姿前些天在抖音直播了线上夏日歌会，短短一小时，点赞数就超过了5亿。
这个数量，甚至超过了前一阵子同样在抖音上直播的刘德华。
孙燕姿抖音直播
陈奕迅入驻抖音时同样声势浩大，曾经的“绯闻女友”杨千嬅也站出来亲自送了祝福，让歌迷集体欢呼：“华语流行音乐圈提前过年了！”
歌手接连营业，仿佛让人一夜梦回20年前的华语乐坛。
千禧年的华语乐坛有这样一句流行的话：“男有周杰伦，女有孙燕姿。”
2000年6月，华纳唱片在苦等两年后，终于为那个叫孙燕姿的年轻女孩正式推出了专辑。
这个毕业于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的高材生，原本在校园时就已被星探挖掘，但出身书香门第的她，被父亲强行要求完成学业。
于是，大腕如华纳，心甘情愿地等了孙燕姿两年。
孙燕姿一出道，她标志性的嗓音就征服了无数听众，专辑上的那句话，一语道破天机：
“没有一个22岁的女生，像她这样唱歌。”
无需绯闻，也无需绚丽造型，一出场，孙燕姿就成了女歌手市场上的“霸主”。
即便在过了20年的今日，这张专辑在豆瓣上仍然有9.0的高分评价。
同年11月7日，一个总喜欢压低鸭舌帽，小眼睛的年轻男生，带着自己同名专辑《周杰伦》出道了。
他的老板叫吴宗宪。
周杰伦那时还在唱片公司打杂，写歌只是他工作之余一点微不足道的小爱好。
吴宗宪慧眼识珠，他半开玩笑地对周杰伦说：
“如果你能在10天之内写出50首歌，我能选中10首，那我就给你出专辑。”
年轻的周杰伦欣喜若狂，很快他便拿出了50首歌，吴宗宪兑现了自己的诺言。
从那时起，华语乐坛的崭新一页被翻开。
一首《双节棍》让人瞠目结舌，多少人皱着眉头听完说“这是什么音乐”；一首《青花瓷》让那个叫“方文山”的作词人声名鹊起。
那时很多人第一次知道，原来歌词可以那样写，中国风可以这样来诠释。
仅仅用了三年，周杰伦就登上了美国时代周刊杂志的封面。
有人说：“整整一代人的音乐品味，都是周杰伦的歌给的。”
哪怕如今的他新歌越来越少，手里的奶茶杯越来越多，无数人到中年的歌迷，依然会在心里为“周杰伦”这个名字保留一个位置。
还有那时被无数歌迷期望成真的双J恋女主角蔡依林的歌曲中，还带着深深的“周杰伦烙印”。
那个本名“翠萍”，唱“勇气”的梁静茹，后来成了情歌天后，结婚又离婚；
三个唱着“波斯猫”的小女生，后来成为了中国女团的天花板；
唱《隐形的翅膀》的张韶涵，那时还没有经历被雪藏......
那个被称作“神仙打架”的华语乐坛，终究是一去不复返。
2019年，周杰伦在法国巴黎开演唱会，互动环节他邀请一对情侣点歌。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情侣选择的是当年很火的《学猫叫》。
周杰伦面露难色，硬着头皮哼了几句旋律。
他说：“这是我第一次在演唱会上唱不是自己的歌。”
当时，全场观众异常兴奋，似乎没人觉得，这是一种怎样的悲哀。
更讽刺的是，两年过去，如今已经很少会有人记得《学猫叫》这首歌。
曾经“神曲”这个词是赞美，如今却是调侃。
去年跨年晚会，一共有四家卫视请明星演唱了当年最红的歌曲《野狼disco》，但出尽风头过后，这首歌连带着演唱者很快便销声匿迹。
“带你去浪漫的土耳其……”
“就让那大风吹大风吹一直吹……”
“你笑起来真好看……”
疯魔一般席卷大小网络平台的神曲，火得有多快，糊得就有多彻底。
迅速生产，迅速传唱，然后迅速消亡。
短视频时代，人们留给好音乐的注意力太少，十几秒内，能否出现夸张的节奏、具有强烈记忆点的段落和通俗好记的歌词，似乎成了流量的终极密码。
完整的歌曲是什么，没人在意；歌词唱的是什么，也不重要。
让人不禁想起：
20年前的音乐圈还没有“流量”、“粉圈”的话术；
那个年代，任何背景的新人也得面对大众挑剔的耳朵；
那个年代，哪怕是人气爆棚的偶像歌手，也需要依靠唱功和实力才能被记住。
曾经无数少女听S.H.E唱着“我知道这世界不会完美无瑕，我只求爱情能够不那么复杂”，长大后经历了情感的起伏，才终于懂得这句话藏着的期待和伤害；曾经周杰伦用“秋刀鱼的滋味”来表达青春期的青涩恋爱，时至今日我们依然找不出比这更符合初恋的歌词；
孙燕姿用“横冲直撞、被误解被骗”来比喻刚刚迈进成年世界的感受，后来我们知道成年人世界的残忍还远不止这些......
真正的“神曲”，该有穿越时空、历久弥新的魅力。
它唱的是青春、是流行，更是人生，是你越成长就越能体会到它蕴藏着不同层次的含义。
歌手杨坤曾在直播中怒批喊麦神曲《惊雷》，说它“要旋律没旋律，要律动没律动，恶心”，结果被无数人疯狂回怼。
甚至《惊雷》原唱专门发了一条微博来回复：
看着《惊雷》所谓的歌词“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我紫金锤。紫电，说玄真火焰九天悬剑惊天变......”
再回想“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的水墨诗意；
回想“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与你躲过雨的屋檐”的青涩懵懂；
回想“我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的热血励志。
两厢比较，惟留一声叹息。
《惊雷》的原唱敢这么说，无非是因为“流量”。
“流量”这个概念真正普及，是从2005年风靡全国的选秀节目《超级女生》开始的。
当年李宇春、周笔畅和张靓颖的“冠军决赛夜”，说声“万人空巷“也不为过。
那时人们第一次发现，自己手中的票，竟然能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什么是流行”。
如今的互联网时代，让更多人成了流行音乐潜在的评判者、参与者。
不知不觉间，流行音乐已经陷入被流量经济绑架的畸形生态。
有人用“存在即合理”来解释不同作品的存在，但某些生搬硬套、词不达意甚至抄袭拼接的音乐，真的让人没有办法再听下去。
而所谓的音乐排行榜，也已经变了味道。
郑钧做客一档访谈节目时说：
“以前的排行榜，其实都不知道这些歌是谁唱的，但是它火是因为它确实好听。
现在是因为你周围的人告诉你，这个东西很火，是因为这个人很火，但是我一听，这东西就是屎啊。
如果当初你说，我今天会听到这些东西，那我当初绝对不干这个职业。”
有句话说，从前的流行音乐是神仙打架，如今是“垃圾分类”。
其实，文化归根结底是时代的产物，流行音乐“品味”的变化，其实与当下正处于“网络时代”有关，我们也应该要包容文化的不同。
但这绝不等同于让文化放任自流，如果只是为了流量就变得庸俗、肤浅，那将是这个时代所有人的悲哀。
几十年前，人们还需要靠音乐杂志来判断“什么歌曲最流行”。
后来，磁带、随身听、MP3开始出现，我们从街头巷尾的大号音响里听到最火的歌曲。
周杰伦、孙燕姿、陈奕迅、范玮琪、S.H.E……那些流传甚广的歌曲，是经历过反复播放和选择，才淘出的精品。
换句话说，在没有大数据、算法和水军的年代，是大众的选择，决定了流行文化的面貌。
李宗盛说：
“各位的审美，决定了我们这个时代音乐的面貌。
创作者非常清楚如今听众的需求，他们只想挣快钱创造出粗制滥造的歌曲。
我为这些现象感到非常可悲，我认为这不应该成为时代的主流。”
可惜那些让无数人“听着mp3流泪”的日子已经走远，当年那些为梦想燃烧、为感情挣扎、亲手选择了“何为流行文化”的少男少女们，如今正为了生活奔忙、为了琐事烦心。
一想到明天还要与领导斗智斗勇、还要准备下个月的房贷和生活费......
那些深夜酝酿的情绪、对青春流逝的哀伤，便瞬间没有了继续蔓延下去的理由。
一个迅速的时代，所有人都在马不停蹄地朝前走，二十年如一瞬，一切都会过去，只有回忆永存。
点个【在看】，敬光阴，敬自己。
作者 | 居潇潇，愿与你一起瞰见广阔世界。本文由十点视频原创首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