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是音乐人的避难所
2021-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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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年度热词,绝对有“社交牛 X 症“

这是和“社交恐惧症“相对的一个概念:在很多人的环境下,依然能如鱼得水,自如地表达。

可能很多人还没有清晰的人物来对应上:

可以先举一个古代的例子:《红楼梦》中的薛宝钗与林黛玉。一个在社交场合风生水起,获得众生欢喜,而另一位,则更倾向于内向和私人的表达。


再来举一个音乐圈的例子:钢琴家郎朗和歌手朴树。一个仿佛综艺老手,而另一位,则坦率地承认自己真的不善交际,上节目时说“我真的太需要交流了”。


而在音乐圈,这种对比还出现在了同一个人身上:现在的周杰伦,与早期刚开始唱歌的周杰伦。


其实对于很多音乐人而言,他们好像主动地选择了一种“社恐“的形式:这不是表达的语塞,丰盛的情感被装进了音乐里。甚至这也不局限于音乐,对外的距离感,成就了丰盈的一处避难所。


这种“主动”,可以典型地见得于李霄云身上。


也许对于大众而言,关于她最深的记忆点,应该是 2009 年的“快乐女声”第二名。


也有人会在特定的场合听见她的歌:那不太可能是短视频上 15 秒的剪辑,而更多地在网易云的“深夜呓语”里,或者一些“适合安静一个人听的歌曲“歌单里。



和很多选秀的快男快女不同,她是那个“第三种人”:当年获得亚军后,既没有持续得在舞台上“夺目”,也没有戏剧性的翻红情节,更没有消失:而是继续安安静静地做了 12 年的音乐。


创作了一些被人记得的歌但不算爆款,歌曲不是口水,但也不是“文青标配“:你可以对标到很多类同的歌手,歌还不错,但好像就是“差了点什么”。

“相信我,没有一个音乐人,

不想站上更大的舞台。”


“但因为  ····· 

所以我会先尽力表达我能够去表达的”


世界音乐菌最近,“探班”了李霄云,她刚发行了新专辑叫《浪漫 病》,而明天开始,也将开始她的“浪漫扩散”巡演 —— 

音乐菌与她聊了聊省略号中的内容这是关于一个音乐人对“音乐人“的定义,也关于在这个快速的时代,一类音乐人如何在矛盾的语境里自洽。



// 为什么没办法继续在舞台?
“参加快女其实是一次偶然”。

和踌躇满志的选手有所不同,李霄云的“亚军”似乎来得更为容易一些。


那时候她在澳洲念书,然后得知国内有这么一个比赛,回国参加,再就是在万众瞩目拿了亚军。在那一年,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个在舞台上安安静静唱歌的女孩子,也记住了她翻唱的《说谎》《白月光》,还叫她“翻版张信哲”
看上去是顺风顺水的事儿,但其实李霄云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和音乐结缘,她在初中的时候就会参加澳洲的各种华人歌唱比赛,“也拿亚军,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拿亚军。“

如果说拿到亚军是偶然,接下来的事儿仿佛更像是必然。

这也许是“社恐“的起点。


“完成一个舞台,你要和所有相关的工作人员对接,你要化妆,要和现场的人沟通呈现形式,而这也意味着综合性被强调,音乐在某种程度上被弱化了。但其实我是一个肢体不协调的人,所以这样的舞台,对我有一些难。“

“而其实我在舞台上很需要安全感。现在演 Livehouse,包括在 2012 年我去看 FujiRock,那是一种纯粹的音乐的环境,音乐节的舞台上只有演出者本人,而 Livehouse 的舞台上,是我的小伙伴。”


能在选秀节目当红的时候拿到如此高的名次,李霄云的这种“逃避”好像多少有些不合时宜。毕竟她自己也会说,没有一个音乐人不向往更大的舞台。


但这种避难对于音乐人而言,却又似乎合理:在流量的年代里,今天签下的契约也许在明天就可以失效,而比这靠谱得更多的,是时间打磨出来的作品。


很多人说李霄云“消失“了:但在这 12 年里,她发行了三张专辑,和惠英红、孟京辉合作,而同样有人记住了《你看到的我是蓝色的》这样的歌曲:即便严格意义上来说,它们并不够“红”。


// 为什么没办法“做爆款歌“?

“我其实觉得能做出爆款歌曲是一种本事,能用一种个人化的表达抵达所有人的内心深处,是一种能力,至少我现在还没有这种本事。”


“Damien Rice 是我非常喜欢的歌者,他拥有一种天赋,是一种全然交付深情的姿态。而我现在的能力还没有达到。“


“但我至少可以把当下的故事说好,用我擅长的表达的方式。”


渴望音乐被更多人听到,但目前做的音乐在数据上看又不是那么被人需要。这也是矛盾。

记得在最初的快女舞台上,李霄云用“最简单的吉他四个弦”,给逝去的父亲唱出了感动人心的一首歌,《爸爸给的坚强》;
这是很饱满的叙述,直接的情感,也许也是如此适合短视频传播的形式:从第一秒开始,所有的图景就已经清晰。

但李霄云似乎悄悄地也在“逃离”:她如今找到的载体,是完整地提供一种想象的可能给大家。


即使在音乐里,李霄云也敛去了盈沛的情绪:听她的歌像在听一种浅淡的对话,也如听旁人絮语:但这个人和你隔着距离,你们倾听着彼此的心声,在宇宙情感共振。

在 2015 年,李霄云发行了《正常人》:充斥着生活的点滴,从成长的情绪,到对社会问题的解构认知,以及内省和自察...
也许有的人可以将作品和自我分离,作者只需要做个摆渡人,将作品渡至彼岸的观众,然后下船;而对于李霄云而言,作品更像是那一叶扁舟,她与作品,本是一体。


// 为什么在觉得“浪漫”是病?

李霄云的新专辑叫《浪漫 病》:她说希望别人想到她的时候有三个关键词。

“蓝。快女。浪漫。“


新发行的专辑《浪漫 病》,这基于她的故事:回南半球与家人团聚,却因为疫情被困在那里整整一年。

在这一年里,她重新审视了世界、国家、社会、家庭...而这些被写进歌词里。

无论是《正常人》还是《浪漫 病》,都是一种违反常理的常理。本来不被强调的概念,却成为了明晰的议题。

在如今依然活跃在唱跳舞台的江映蓉,还有活跃在歌坛的刘惜君相比,李霄云显得有那么一些“不接地气”

她有自己的回答。

“首先我认为浪漫是基于现实的,在被现实挤压的状态之下,浪漫是去应急的一种机制,其实就是用感性或者更加理想一点的状态,去看待很多的问题,特别是当那些问题无力解决的时候。而也许或多或少这样的状态会有一点不合群,于是成为了一种病。“


在三十岁的时候,李霄云进行了一场为期六个月的流浪,用她自己的话说,那也是一场“大型逃难“


也许从将快女标签蜕下开始,也许是从选择不再饱满地用歌词讲完故事开始,都是李霄云的一种“逃离”:这就像是李霄云的避难所一样:而对于她的音乐来说,也是如此必要。

所谓社恐,这未必是作为音乐人的李霄云通向“更大的舞台”最捷径的方式,但也许对于一个视音乐为理想的人,最舒适且合理的选择。

而对于太多音乐人而言,找到一个舒适的境地去真诚地自我表达,都是永久的课题。

李霄云在即将到来的「浪 漫 扩 散」巡演中,设计了一个特殊的概念:买到票的那一刻起,你已经“深陷浪漫“,是她的浪漫病友。


--“那是用一张票买三倍价值的体验吗?因为包括了入场等待与退场的时间。“
--“可以这么说。”

在为专辑内页写简介的时候,李霄云一度有些苦恼:

“因为音乐已经把我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完。”


去和一个音乐人,一个浪漫患者,一个见证这个奇妙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