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疫情进入常态化管控的特别年份里,一档职场观察真人秀电视节目作出的决定是:他们要把镜头和目光对准——「医生」这个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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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是爱鱼文化✕年年有鱼工作室的编剧、导演、主理人李若羽和编剧、导演单琦为《令人心动的offer》的内容负责任的第二个年头。
在此前的近十年时间里,二人以编剧、主力编剧、对接导演等身份共同合作了包括《天籁之战》、《放开我北鼻》、《明日之子》、《超新星运动会》在内的多档综艺节目。从《令人心动的offer》第二季始,他们以总编剧和执行总编剧的身份接手《令人心动的offer》。
李若羽1993年出生,处女座。单琦1991年出生,双子座。
2021年12月21日,《令人心动的offer》第三季最后一个棚内录制日。
这一天恰逢冬至节气,中午的盒饭里多出了几盒饺子,导演组和编剧组的大家凑在一起热乎乎地分食。有人开着最新的玩笑,呼吁同仁们今天吃饺子的时候要转一下,因为这样就可以——「转饺遇到爱」。单琦跟大伙一起笑着听同事的即兴脱口秀,也没耽误埋头吃鸡腿,中间有节目组的老师进来和他商议什么,他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开始交谈。
李若羽是最后一个进屋拿饭的人,因为她刚刚和自己负责对接的嘉宾易立竞又如过去每一期一般,在开录前的沟通会上又聊超时了。她抱着一摞台本进屋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娃娃一样的笑。
「还有6分钟录制。」每个人的对讲机里都接收到了一样的响动,带着电流的传输声。我看了一眼表,此刻是12:24分,「嘉宾已经在戴麦了。」又一个响动跟着传来。
单琦飞快地整理好餐盒。李若羽又抱起了那摞边沿已经有一点卷起的纸——她到底吃没吃饭,我也恍惚了。
单琦
录制几乎就是在预定好的时间准时开始的。目测数百平米大的棚内气氛宁静,没人喊没人叫。被光打亮的区域是嘉宾,他们不远处是一排摄像机,摄像机后面一排是录音老师的位置,这后面再一排是导演和编剧。他们每个人挂着监听耳机,李若羽和单琦挨着坐,两个人要么举头看向嘉宾们,被他们即兴的表达、言论可爱或赞服到绽笑,要么就是低头奋笔疾书在台本旁边做补充的笔记——李若羽用笔写在纸上,单琦用电子笔写在他的平板电脑上。
录制全程没有人喊cut,不打断,主持人和嘉宾的交流和环节进展可堪行云流水。
两个半小时之后,录制尚在运转,单琦低声凑到耳边对我说,我们现在可以回到休息室去聊聊了。我很惊讶,他们这时可以离开?
「没关系,有速记在,我们可以回来看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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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有余的谈话之后我才会知道,两个人此刻秉持的这份气定神闲背后,是一轮又一轮「滔天巨浪」的加持。
《令人心动的offer》在过去两年取得的成绩与关注度堪称斐然,第三季要如何在变化中保全住既有的声望,又要完成新的超越与创造,并非易事。他们首先要面临的一道题便叫做: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职业」?
之前两季节目关注和讲述的都是青年「律师」的职场进阶之路。大千世界,行业众多,新的内容和方向如何选择——在上一季节目尚未完全结束之时,他们就已经在思索这个问题了。
「医生」——这在当时的所有可行、可能的操作选项里,近乎一个「理想」。
有人在会上说出这两个字,大家头皮感到一阵兴奋之后马上思考的问题就是:疫情时代,做这件事情的难度都有什么。
医院与医生方的意愿、公众卫生健康层面的风险、随时因疫情变动产生的不可抗的录制上的暂停和卡顿……
一手为这些不可控因素未雨绸缪,另一手,他们已经开始找出了中国三甲医院前一百位的排名名单,一个一个去联络了。
「我们先写好给这家医院的PPT和项目介绍书,然后去和医院负责宣传的老师聊,介绍项目,寻找合作的可能性。」因为此前几乎没有与医疗行业工作者打过交道,整个导演和编剧组在寻求合作方面几乎是「从零开始」,「有一些医院我们都是在网上找他们的电话,直接打过去,或者发传真。」
结果是,2021年1月开始的项目策划与外联,一直到6月,都还没有确定下来可以合作进入其中拍摄的医院,李若羽回想当时,「感觉这个项目时时刻刻可能要黄掉」,彼时疫情还在「零零星星地冒出来」,但她和单琦又都因此越发「头铁」。
什么意思?
「就是头硬。」单琦在一边补充,「当时就是硬往上面撞……有时候她已经跑了好一阵医院了,非常累,我在屋里做内容策划,那就换过来,我往外跑,她留下来做内容……两边交叉同时进行。」
他们的「硬」来自于一遍遍问过自己:「我们为什么要做『医生』(这个职业项目)?」之后的回答。
「我们一直在说,疫情下的医生是伟大的、神圣的,但是没有人看到他们光环的背面是怎样的。」
「大家在看这个职业的时候总会带着自己的刻板印象和滤镜,我们想让大家知道,一个年轻人从选择以『医生』作为自己的职业理想之后,他会经历什么,他们是怎么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一个位置的,这一切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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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终究还是来了。
位于杭州的浙医二院同意了让摄制组进入医院腹地拍摄的请求,并开放了包括在肝胆胰外科、心内科和神经外科在内的三个科室门诊和急诊室,供节目组进入取景,供「医学生」实习实践。
「医学生」——这是编剧组为参加《令人心动的offer》第三季的年青职人们取的称谓。他们不是所谓的艺人、嘉宾、素人,更不是演员。
这是《令人心动的offer》第三季在操作层面上的一个特殊性。即,每位参加节目录制的「医学生」们确实都配备了选手编剧,但他们只在筛选和前期采访阶段与其有深入沟通,节目录制一旦开始,他们几乎「不接触」。「我们不会去告诉他们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不会告诉他们明天的学习、实践和考核内容是什么。」
「因为我们想要给他们一个沉浸式的感受,就是要告诉他们,这是在一次真实的实践学习活动,你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录节目,因为我们特别害怕他们在镜头面前演、去呈现一个『假』的样子,所以我们不跟他们接触。」
因为这种与「医学生」们的「不接触」,致使节目经常出现让编剧们意外的状况出现,「整个节目都是不确定的。」李若羽说。
其中最大的一个不确定的特征是,「我们没有预料到,医学生对于『竞争』的意识没有那么强,就是有点,佛系。他们都觉得做好手头的事情就好了,不需要去和别人比。」这对一档「综艺节目」编剧而言,无疑是一道难题:「『功利』地说,我们在剪辑上捉襟见肘。」
怎么办?
「调整节目环节。」
每天录完,编剧组全员当天晚上临时修改第二天的拍摄计划——这在这一季节目中是经常发生的事。
眼下,节目录制已经全部完成,并在有序制作和播出中了。扭头看去,一年时间倏忽即过。李若羽和单琦尚且不确定,下一季《令人心动的offer》是否还要将「医学生」的故事再继续讲述下去,但他们不约而同表达了「还有一些选题没有做到」的抱负。
他们原本也是两个对医院、医生抱持着一些私人、刻板态度的年青人,但在这个环境里深耕、沉浸了一年,如今他们对医疗与投身这个事业中的一个个真实的人,都有了更真切的体会。
单琦还想挖出更多的「东西」——李若羽把他话里的意思拆开了放在桌子上:「医院里每一个科室都是一类不同人群的故事……每一种病可能辐射的人群都是一个社会的缩影。」
李若羽和单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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