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导演李路:用毛茸茸的质感,锁住这一地人间烟火
2022-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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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牵动人心的《人世间》迎来了会员收官,该剧长达58集的体量,以一个东北普通家庭三代人的人生历程为切入点,展现了中国社会五十年的风云变迁。虽然是平凡人的故事,却让无数观众穿梭在“光字片”中时而开怀大笑时而泪流满面。值得一提的是,卫视方面,目前该剧正江苏卫视热播中。



正如该剧导演、江苏广电总台艺术总监李路所期望的那般,高口碑、强热度的《人世间》稳坐“2022开年第一良心剧”的宝座,最初萌生创作想法的时候,李路半开玩笑地和合作方表示自己想做一部“伟大的”剧,初读梁晓声原著《人世间》时李路就大受震撼,他决心要把这部伟大的作品搬上荧幕,“我觉得梁晓声的小说是有伟大性的,这本小说也在后来获得“茅盾文学奖”,获得了整个文学界的认同,事实证实我们当时的看法是对的。”


历经三年的打磨,剧版《人世间》终于和观众见面。“《人世间》对我来说,是一次考试”,李路说到。从《人世间》的播出反馈来看,李路的这份成绩单非常漂亮,截止收官夜,《人世间》在爱奇艺站内热度值突破10000,市场份额更是高达9.4,豆瓣评论也平稳维持在8.1,受众人群横跨父辈、同龄乃至00后年轻群体。


李路导演上一部引发全年龄段观众讨论的作品,还是2017年的“年度剧王”《人民的名义》,作为该剧的导演及制片人,李路也逐渐被观众们熟知。事实上,李路可不止一部《人民的名义》,回望他近三十年的导演历程,拍摄过《不想回家》《老大的幸福》《山楂树之恋》等多部现实主义题材剧,三次荣获飞天奖、两次荣获金鹰奖,一定程度上,李路早已是“精品剧”的保障。


李路善于用细腻的镜头语言将生活的点滴娓娓道来,真实平凡的笔触最易动人,对于此次《人世间》能获得很多年轻人的认可,李路表示符合预期,“我们拍摄的任何一部作品,目标受众都是全域性的,在做这部戏的时候,我们也会进行一个前景预估,热度会不会爆?会不会成为口碑剧?能不能真正的破圈?会不会形成一种文化事件?这都是我们的必答题,所以这份成果没有什么出乎意料,都在预估范围内。”



“不要低估了年轻人的鉴赏能力”



《人世间》作为一部年代剧,主要围绕的是“50后”们与父辈和子辈之间的故事,横跨了50年的岁月变迁,以中国社会的剧烈变化为背景,记录了“光字片”百姓经历文革知情下乡、三线建设、高考恢复再到改革开放的谋生之路。特殊的时代记忆能够精准切中同代人的共鸣点,老一辈爱看是必然的,更难能可贵的是,《人世间》也用丰富百态的人物群像吸引了年轻一辈的目光。该剧播出时,#周秉昆被捕#、#周秉义被举报#、#郑娟怼乔春燕#等相关话题高挂热搜,足以见证《人世间》在年轻群体中的人气。



“不要低估了年轻一代的鉴赏能力,我之前的作品反腐剧《人民的名义》连小学生都喜欢看,《人世间》也是一样,拍戏之前我也总会跟我的孩子们聊一聊,吸收一些年轻人的思想,但我们并不会特别讨论专门要去吸引哪一类人群,我们只用心提供真实的,温暖的,有品质的故事,剩下的交给观众。”李路说到。


《人世间》以群像塑造的手法讲述了十余位个性鲜活、极具生命力的人物。例如周家长子周秉义,一生坚守“以人民为本”的干部职责,清廉正直,与结发妻子郝冬梅相濡以沫恩爱有加,剧中有一处很动人的情节,就是郝冬梅因疾无法生育,周秉义扛起了男人的担当,对外都说是自己不育;周家长女周蓉是敢爱敢恨的新时代知识女性,为了爱情“私奔”贵州,也将自己所学的知识都奉献给了大山里的孩子;周家小弟周秉昆是“光字片”响当当的“老疙瘩”,从小因顽劣耿直没少挨父母的“混打”,但生性善良重情重义,在父亲和哥哥姐姐远赴他乡后,是他独自一人扛起了家庭的重担,证实了聪慧的孩子为父母添光,愚笨的孩子则是来报恩的。



亦或是命运截然不同的“六小君子”,有抓住时代机遇读大学改写人生的酱油厂工人吕川、唐向阳;有机灵鬼怪个性油滑的曹德宝,婚后却老老实实跟着妻子乔春燕的步伐走;有呆头呆脑一直循规蹈矩的木材厂工人孙赶超、肖国庆;除此之外,该剧的女性群像塑造也是一大看点,命运凄苦却一生坚强的郑娟、温柔善良有远见抱负的郝冬梅、勇敢聪慧的虎妞乔春燕、看似文静实则豪放的吴倩……他们都从自身历程中顺应着时代变化,他们的命运起伏也能给予年轻人一定的感悟。



群像戏的核心,在于人。说起来李路也非常感谢一众演员的付出,“选角这些年,基本上保留了导演制作人的选角权力,主要是标尺就是合适,无论是雷佳音、小宋佳、辛柏青、殷桃这些主演,还是像萨日娜、宋春丽老师这样的黄金配角,最终呈现角色都非常契合。”从观众的反馈来看,一众戏骨齐飙戏的场面也是这部剧获得诸多好评的原因之一。



“全靠细节堆积,这是一种最难的拍摄手法”



如果说人物群像戏是这部剧的骨架,那么汇集在平凡生活中的烟火气则是它的血肉。在李路看来,《人世间》不同于《人民的名义》那般足够具备热点话题的强情节,全剧都是非常平实的叙事,布满各种生活的点滴,要把它拍好需要靠大量的细节,需要温暖的主体和底色,每一句台词每一帧画面的优美都是用来锁住观众的。”



精益求精的品质追求,也让《人世间》在开拍一个月后就被迪士尼就买走了非中国地区的播映权,这无疑让李路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一些,“这意味着每一个台词、每一个镜头、每一个画面要有国际视野了,最起码要从国际表述角度更好的把握拍摄这一关,我们要让外国人看看属于我们国人的这五十年的变迁。”


浓郁的年代感,是观众对这部剧的普遍共识。在创作的过程当中,李路也真切地感受到了全靠细节堆积的费时费力,在几万平方米的长春的农博园和会展中心,剧组还原了“光字片”的光景,大到整个场景的搭建,小到挂历、收音机、电风扇道具的还原,精确到人物在不同时代的妆容服饰,李路在这个过程中最想感谢的就是自己的美术指导,“美术指导是我的左膀右臂,他的团队也是要精益求精,要做文案,出画册,场地实证,搜集,这些都是有明确的指令的,细节问题上从点到面也都是严格要求的,我们做的不是尽量符合那个年代,而是真实呈现那个年代。”



只有把底做实了,才能更好地渗透进拿平淡生活里的细节堆积起来的烟火气,在李路看来,靠平凡的生活细节吸引观众是一种新的调整压力


即使观众所处的时代不同,但他们对真实生活的共鸣是一样的。比如贫穷的年代里,一件衣服轮流穿是常有的事,周秉昆即使成年了还穿着姐姐留下来的毛裤,样式紧身到需要他奋力起跳才能勉强套进去;周母病后醒来,得知郑娟给自己泡了一碗糖水后着急上火,因为那个年代白糖可是稀有物,于是她又心疼又气恼地让郑娟赶紧把糖水端去给孩子喝;



为了养家糊口,刚生完孩子的郑娟和眼瞎的弟弟光明围坐在油灯下仔细糊着纸盒;为了迎接全家人过年,周母提前冻肉,看着眼巴巴流口水的周秉昆,周母满脸慈爱地将肉夹了几块放在儿子碗里……



琐碎的日常氤氲成了时代的烟火气,虽然当下的家庭结构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在李路看来,情感的共鸣是一样的,“一定有毛茸茸的生活质感,全世界的爱恨情仇都是一样的,所以我们要追求的就是真实可信。”



“《人世间》所展示的时代精神,就是情”



《人世间》是一部用时代注脚的百姓史诗,它的气质注定是厚重宏阔的,但作为一个现实题材剧的导演,李路一直希望能用自己的作品传递给大众温暖的正能量。在李路看来,《人世间》的整体基调是温暖的,富有人情味的,“最想展现的时代精神我觉得是情,那个时代所拥有的情是最闪光的,情义无价,我觉得看完这部戏大家会对情字有所感悟。”


该剧记录了周家从两代五口人,到膝下三子相继成家立业的过程,他们这一大家子之间的情感是最大的凝聚力。周父周母对三个孩子有着润物细无声的厚爱,周母每每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收到他乡家人们的来信,虽然她目不识字,可总会笑盈盈地把信中每个字数了又数;周父嘴上严格,不原谅为爱奔走的周蓉,成日对不争气的周秉昆怒目圆睁,却独自跨越千里探望心爱的女儿,在和周秉昆赌气争吵后,摸着小儿子的头彻夜长谈,父母深沉的爱,是最大的泪点。



周家三个孩子各自的爱情线也是那个时代独有的“一生愿得一人心”,周秉义夫妇的相互体谅、周蓉夫妇的山花烂漫、周秉昆夫妇的风雨扶持,纵使生活再苦,想着心头的爱,总也能甜多一些。



“光字片”的友情和邻里情也很动人,虽偶有吵闹不休,却是真心实意地互帮互助,周母病倒,周秉昆的一行好友轮流照顾,就连乔海燕的母亲也帮着周秉昆分担重任;谁家需要盖房,谁家需要搬家,不用招呼就能默契同行,这样纯粹的情感在如今被钢筋水泥筑成的城市里是极为少见的。



除此之外,还有基层领导干部和普通群众之间的情感相连,以曲SJ为代表的领导干部和群众打成一片,邀请他们来家做客,叮嘱他们努力学习,关怀他们的生活日常,这些,都是那个时代独有的特色。


李路也希望剧中核心思想的输出,能给予当下观众一定的启发,“我做的现实主义剧从不是为了说教,而是想在文化上、思想上引起一些热议或者涟漪。”说完,李路又把步子迈前了一些,他透露接下来会继续尝试新的作品,带给观众更大的力量。


《人世间》正在江苏卫视幸福剧场播出中,继续锁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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