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刚携新剧回归，有话题却难有新意
2021-07-26
时隔25年，冯小刚再次执导电视剧。上一次做电视剧导演还是1997年短剧《月亮背面》。之后，由他指导的电影《甲方乙方》火了之后，冯小刚从此就退出了电视剧圈。
此次回归，外界对其期待程度很大，让人没想到的是冯小刚选择了一部女性题材的网剧作为回归作品，《北辙南辕》当时公布时引来业内很高的讨论声，同时大众也期待冯小刚能对女性题材内容有新的创新。这部剧杀青之时，冯导就曾在微博预告，表示这部剧：一点不将就一定不凑和。不仅有王珞丹、金晨、蓝盈莹、韩庚等当红演员坐镇，还请来了刘晓庆做特别出演，宋丹丹、黄渤等影星客串。这样的大咖阵容搭配“女性成长”这一大火题材，让不少人在开播之初就对这部剧满怀期待。只不过期待而来，在真正开播后口碑却与预期“南辕北辙”，很多观众对剧最多的评价就是“悬浮”，更有观众将其比喻成中年版“小时代”。近年来，以“都市女性成长“为题材的影视作品层出不穷，很大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女性社会地位的提升，女性题材剧是女性成长的一部分缩影，因此受关注度也比较大。大多数女性题材剧都以北上广作为背景城市，此次《北辙南辕》也不例外，该剧聚焦了五位在北京的女性的事业、情感和生活。乍一看有点《欢乐颂》的味道，可五个人的生活总体比《欢乐颂》要梦幻得多。首先是戴小雨，在挪威研究生毕业一直没工作过，到了30岁急于结婚，才发现自己的男友不仅没离婚，还立了份跟自己毫无关系的遗嘱给前妻和孩子，生气的她，骂完男友浪费了自己5年的青春，让自己活成了最讨厌的小三之后直接洒脱分手，带着卡上仅剩的5万欧元回北京投靠奶奶和妹妹。没目标没理想的她，回国后和在国外生活一样，每天睡到日晒三竿，一次意外饭局，仅靠自己的口才让大佬刮目相看，当晚就挣了2万块钱。鲍雪是戴小雨的表妹，中戏毕业的十八线小演员，25岁仍然在各地奔波跑龙套，性情活泼开朗的她，没戏客串的时候白天去别墅看看姥姥，晚上开着自己的小车回胡同里的小家，丝毫没有十八线小演员的心酸和艰辛。周星驰的《喜剧之王》中龙套主角的那种心酸和经历，之所以能够让人共鸣，正是真实而感人地呈现出了小演员的心路历程。而很明显，《北辙南辕》中的鲍雪，她有着优渥的资本追梦，和观众们心目中真正十八线演员人设相差过大。尤姗姗的经历则更为梦幻，在大二时就辍学去结婚生了孩子，没收入的她被婆家看不起，最终忍受不了寄人篱下的生活离了婚，可离婚没几年，她就成为了一家投资公司的老板。也正是因为她，这五位萍水相逢的女性才能成为朋友。试想一下一位职场小白，靠自己的努力，几年就做到了身价上亿的投资公司老板，这显然太过脱离现实。冯希是专科职业学校毕业，为了读博士后的男友来了北京，来北京后住在出国的亲戚家里，在三年没有稳定工作的情况下攒了三十万存款，相恋十年的男友还要前往德国进修，迟迟不提结婚的事，所有计划里也没有她，可她还能把他照顾得很好。比起前几位，家庭主妇司梦的生活要稍显真实一些，司梦毕业于北师大中文系，刚毕业就结婚有了孩子，老公通过努力工作成为一家会计事务所的合伙人，有了两个孩子后她就在家相夫教子。擅长写小说的她一心想有自己的工作，可每次总被丈夫以孩子没人照顾、请的阿姨照顾不好孩子等理由拒绝，于是她就只能靠业余时间写写小文章让自己刷取些存在感。从人设上看，五个人确实生活各不相同，有着不同的性格、职业与成长背景，可她们在剧中呈现出的却全都是精致、悠闲的“小资”形象，离普通人的生活太远。特别是尤姗姗，作为生意人，她有两个不切实际的特点：一个是很闲，一天到晚跟人吃饭聊天，并没有实际工作上的描述；二是太过于热心，借给朋友的3千万在朋友出事儿后说不要就不要，她与鲍雪、戴小雨、司梦都没有深交，能给刚见两次的冯希送很贵的洗衣机，还能在鲍雪说自己没钱的情况下，宁愿借钱给她也要拉她一起合伙开餐厅，这简直就是个财神爷。除此之外，在大别墅中打麻将的奶奶，住四合院的十八线演员鲍雪，就连描写底层北漂普通人的冯希都没有一点扎根生活。《北辙南辕》的问题不在于剧中的女性都特别有钱，住别墅豪宅，出入高端会所，主要问题在于编剧笔下的有钱女性生活太过于“随意”，而真正的底层女孩又太过于没生活压力。如果想拍有钱人的快乐生活，那可以参考《小时代》，可《北辙南辕》的剧集立意是想凸显女性面对困境的突围，比如鲍雪这个龙套小演员必须面对一些骨感的现实，冯希在两性关系中不再失去自我，能有些醒悟，困在家庭主妇这个身份里的司梦如何一步步靠自己的努力实现作家的理想等。可剧集播到十几集了，除了必备的狗血的爱情片段以外，其它剧情太过于“悬浮”，不仅女性奋斗没体现出来，五位女性的困境似乎也并没有让她们很烦恼。《北辙南辕》这部剧真正让观众无法共情的原因在于：都市女孩的成长奋斗故事脱离了成长奋斗的真实生活情境。带着艺术视角去拍电视剧是《北辙南辕》这部剧很明显的一点。这种高度悬浮，远离普通人生活现实的剧作模式，就像一层粉红色的滤镜，把真实的女性视角和女性境遇模糊化和过度美化了。这样的剧本，并未反映出当代女性真正关心的主要问题。自从《欢乐颂》火了之后，女性群像戏这股风开始刮了起来，《北京女子图鉴》《上海女子图鉴》《青春斗》《三十而已》《二十不惑》《正青春》等等，这些影视作品虽然也会得到一些脱离现实的差评，但还是能够在某些点引发观众的共鸣和讨论。《欢乐颂》中有刚毕业在为转正打拼小邱、关关，也有工作多年有着普通女性30岁焦虑的樊姐。《三十而已》王漫妮在上海打拼多年，想要过品质的生活，可能力却与所想不匹配，一直在“精致穷”的生活中苦苦挣扎。《流金岁月》中朱锁锁虽然可以靠着美貌拥有一些幸运，但她非常清楚自己身处环境，也不会太过不切实际。这些女性群像戏，观众或多或少能通过剧中人物背景或是社会话题产生一些共鸣。按理说，有更多影视作品来展现与探讨不同年龄女性的处境是社会进步的表现，是很值得高兴的。可大部分剧都是换汤不换药同质化现象很严重，剧里的女性翻来覆去都绕不开“30岁焦虑”“职场小白晋升计”“恋爱”“结婚”“出轨”等这些词，并且很多时候电视剧将问题抛出引发了大众舆论后，在解决问题时都是简单带过，虽说女性的成长可以在一夜之间，但不是每个女性的成长都能在一夜之间。在现如今的大环境下，国产剧其实很难真正去探讨一些如反婚反育、家暴、性侵等尖锐且深度的话题。如果没法直戳痛点，那起码要找到女性角度的爽点和燃点。为何一部不存在的剧《淑女的品格》能引发如此大热议度，正是因为大众想要看到一群真正优秀的独立女性。说到底，女性观众更乐意看到女性如何勇敢且优雅的面对生活中的一切困难，不被女儿、妻子等一切社会身份所绑架，真正的活出深度，而不是被一些狗血剧情所环绕。过去，无论在美学价值还是商业价值上，电影都被认为是高于电视剧内容形式，电影导演艺术性似乎都要更高一些，久而久之也在业内形成了一条无形的“鄙视链”，不少活跃于电影界的导演都不愿参与影视作品的拍摄。但这些随着行业发展，精品剧集不断涌现也让这条“鄙视链”开始松动，很多电影导演甚至开始用行动打破链条。此次《北辙南辕》除了剧情被人讨论外，另一个热议点就在于电影大导演转影视剧。其实，之前也有不少电影导演转战影视的案例。2015年，曾拍摄《暗战2》《每当变幻时》等知名电影作品的香港导演罗永昌首次执导了网剧《盗墓笔记》，由此掀起了电影导演转战网剧市场的浪潮。2017年，管虎拍摄了《鬼吹灯之黄皮子坟》；同年，游达志拍摄了《无心法师2》；2018年，叶伟民拍摄了《原生之罪》。此外，包括王晶、李力持等越来越多的电影导演开始挑战“影转剧”，并取得成功。不过，比起电视剧导演转战电影，剧集市场对于电影导演的入局可是相当受欢迎。在业内人看来，这些导演此前已经在电影领域积累了大量拍片经验和拍摄技巧，这些资历足以打造一部高品质电视剧的同时，赋予作品“电影质感”。同时凭借自身的号召力，为作品带来更高的关注度和商业价值。去年，王家卫的《繁花》海报曝光后，观众讨论最多的并非影片主演胡歌，而是导演王家卫，与以往一些主演占据“C位”的海报不同，海报最显眼的位置是导演王家卫的名字，知名导演与实力派演员一定程度上为作品的口碑提供了保障，未播就已拥有超高关注度。当然“影转剧”的现象给影视剧作品披上高质量的外衣同时，也把导演们驾到了一个高度，大众对作品的期盼值也会更高，可在创作者眼里，转型拍剧其实各有各的思考，也存在众口难调这件事情。不过不可否认的是，随着这些导演的加盟，将会吸引更多优秀的团队参与作品的创作，将国产电视剧的质量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